很快地,失了屏障的理事殿被外麵吹來的風攪得熱氣騰騰,幾乎連地一向冰涼的檀木大桌也溫了起來,他煩躁地把立領鬆了鬆,又把金帶寬了幾分,道:“今日熱得這樣,怎麼也不下雨?”
手下隻得陪笑道:“王爺金口一出,想必龍王布雨之時不遠矣。”
仿佛在應驗光澤的話,午後不到一個時辰,天上便出現了一絲黑雲,那黑雲慢慢引來了更多的黑雲,天氣越發地悶熱難當,眾人無不汗流浹背,貼身的衣物濕得可以擰出水來,但光澤卻絲毫沒有感覺一般,仍舊泰然自若。
轟!
天上突然打下一個驚天大雷,如電蛇在雲中亂躥,黑雲團團如黑煙般流得越發強勁,不到半刻鍾,一滴豆大的雨滴將地上的土打出一個小小的土坑,下暴雨了。
暴雨打在地上,將更多的熱氣蒸發出來,跪在地上的媚流感覺到自己仿佛坐在蒸籠上一般,地上無數的蒸氣將天地充塞得嚴嚴實實,將她細嫩的臉烘得一陣陣發紅,卻隨既又被那豆大的雨珠冷卻下來。
雨下得真大,真不是時候,她在心中歎了口氣,哀悼自己那一身薄得輕透的粉藍細紗的夏裙,為了顯出楚楚可憐的氣質,她特意穿了輕薄的細絲紗,柔柔地貼著身體,含而不露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現在可好,完全貼身上了,濕膩膩地難受非常。
水太大了,石道兩邊的石孔排水道竟然來不及把雨水引走,漫漲的水很快便在她身下的青石足步道上彙成了一汪平坦的水窪,幾乎把半個膝蓋沒過,她狼狽地浸在水中,王府門口,管家焦急地拿著傘卻不敢過來,王爺明令,誰敢討好那女子,回來杖斃!
可是這個女子分明是王爺最在乎的人,他豈敢粗心大意地真個置之不理?
一匹棗紅馬飛快地刺破雨幕如閃電而來,那金黃的蟒服在雨中如一隻真正的龍蟒,那馬衝到媚流跟前,一根鞭子卷出,將媚流卷到半空中,他一伸手,便將半空中的人拉到身前,瞪著她,怒吼道:“下雨了,你就不會避雨嗎?看著你的樣子,簡直像春院裏的姑娘!”
幾絲長發披在臉頰,雨水順著長不住地流入她的衣領,那薄得過份得的輕紗將她的高聳與微翹顯示得那麼清晰,長長的睫毛下,那一雙秋水明眸卻仍舊那麼清澈。
“求王爺收媚流為妾!”她突然如魚一般滑開他的掌握,又跪在馬前,不住地磕頭。
光澤凝坐馬上,冷冷地瞪著她,馬鞭在他的手中不住地晃動,一路趕來幾乎沒有閑暇去該怎麼麵對她,此刻見到她,又是憐來又是怒,真想給她一個耳光讓她明白自己麵對的是誰,又想把她摟在懷中,告訴她,不要管外麵的事情如何,有他在,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呢?
可是該死的,她的眼睛中透露出的神情是那麼堅定,雖然在求他,卻好像施一個大大恩惠給他一般!
大雨讓她的聲音失了些聲,纖腰一束,便那麼晃眼地在雨中如一朵小小的喇叭花一般亭亭玉立,他恨不得掐碎它,揉碎它!在心中把它揉了無數次,最後,卻俯下身,再次用力把她拉入懷中,大步踏進了王府!
“備浴!”他冷聲道。
香池霧漫,王府的浴池絲毫不下於皇宮,引入了溫泉,時刻都有熱水香湯,他徑直走到池邊,把她往水裏一拋,媚流猝不及防地發出一聲短暫的驚叫後,嘴裏便被充滿硫磺味的溫泉水塞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