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流一陣天旋地轉,那個口口聲聲說以家父母為重的睿大哥!竟然和家中斷絕了關係?
可是他說過的,要娶莊小姐,要以父母為重,這是他親口對她說的呀!
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玉睿,你究竟還騙了我什麼?
究竟你說的哪一句話是真的?
那個眉眼洋溢溫柔綿愛的睿大哥,那個抱歉地說要父母的玉睿,哪一個人說的話才是真的,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那個為了她奔波千裏,誓死不離的睿大哥,那個讓她忍耐玉父玉母後又說要娶莊小姐的玉睿,那個在她的逼問下仍舊堅持不與她相守的玉大哥,那個與光澤王爺搭上關係阻止她殺藍萬山的玉大哥,在眼前交替重疊,究竟這一場迷劇中,睿大哥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你聽著,睿大哥說我是江湖女子,不能與我相守,他說要有他的玉家要顧,難道不是嗎?他沒有娶莊小姐嗎?”
“什麼莊小姐?從來沒有聽過呀?”了惡如今與她一對質,一層層迷霧揭開,事情卻更加撲朔迷離。
媚流瞠著他的眼,為什麼一切與她所知的完全不同?
“我要去阻止,有我在,他絕不會出家!”她咬牙道:“不可以!”
她驀地把了惡用力一推,回身便跑,媚溪與媚浮大驚,搶上前去拉住她:“大人……不……小姐,您三思啊,你現在是……”
您現在是待罪之身,後半句沒說完,媚流回身反手一抖,長鞭卷出,將媚溪與媚浮打得踉蹌幾步,摔在地上,嘴角血絲頓時便流了出來:“小姐!”
媚流立定身子,頭也不回冷冷地道:“誰攔殺誰!”
說罷幾個起伏,她已經翻牆而去,一路上她飛速疾奔,滿心都是怨與恨,玉睿,睿大哥!你把話說清楚!
野道迷離,千裏行雲無處歸。風過也,離人幾對,對北燕說盡心肝摧,心肝摧,如何當年相識醉,相識醉,楓林幾度紅秋碎。
“駕!駕!”一匹棗紅馬飛馳在野道,美人策馬狂奔,有宵小想攔路妄行,鞭風過處,屍首橫斷。
此時的少林寺,來往子弟有青有白,青的是青絲,白的是受戒之首。
玉睿已經回到少林寺,眼中多了一抹沉定的堅決,跪在慈海大師麵前,道:“弟子回來了,想做的事都已經完了,師父,從今往後弟子全身心投入佛門,皈依我佛,願我佛慈悲。”
“玉睿……玉睿……”慈海大師微微點頭,再也無話可說,隻能說天意弄人。
當初玉睿初拜師之時,他便覺得這個弟子寬厚仁慈,甚得佛門之道,心下亦喜亦憂,如今,憂成了真,出家雖不是死別,卻是與塵世的訣別,玉睿,他還年輕。
回到禪房,玉睿放下行囊四下打量,這間禪房簡單大方,一桌一椅一榻一席,桌上供著一個玉瓶,瓶裏幾枝鬆枝,在禪房散發淡淡的青鬆味,從前隻當這間禪房如客居一般,學藝成後總要離去,如今看來,卻成了一生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