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祥光寺的住持與少林寺住是好友,隻是沒想到這麼巧這麼快又見故人,她輕輕一笑,不露端倪:“大師請,我們在此處正好鑒賞鑒賞大師的畫中深意。”
等普恩去接見兩名晚輩弟子後,媚流帶著二媚出了禪院,一路鬆木新綠,春蕾初綻,牆角新沾佛院苔,佛門的春意也自與眾不同,充滿一種寧靜的祥和,想中寺中弟子侍得勤,雖然天無雨,卻時時灑水澆霖,一院皆是新意。
料定這個時候了明與了惡應該正在與普恩大師說話,放心由正路走出去,誰知剛走到月洞門下,後麵一個隱含著怒氣的聲音便傳來:“媚流姑娘?!”
這聲音——
媚流回頭一望,竟然是了惡!
了惡跑上前來,眼裏有著怒火與疑惑,想是也在疑惑為什麼能在這裏見到她,他不及問其他,劈頭就問:“為什麼你不勸勸玉睿師兄?!”
媚流一聽,不由得冷笑起來:“我勸他幹什麼,他是我什麼人?他這麼大個的人,還用得著我勸嗎?”
“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當初他為了你,隻身跑到者巴的情分,你全都不念嗎?為什麼現在你卻不聞不問?”了惡激動地道:“你怎麼這樣無情?”
“我無情?”媚流想起自己幾次三番找玉睿,甚至不惜尊嚴去要他改變主意,結果呢?
結果是什麼?
她的尊嚴,她的心,碎得一塌糊塗,仍舊沒有挽回他的意!
想來猶是一陣氣苦,對男人無情,是因為對他們無愛,對玉睿有恨,正是因為對他仍有牽念!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這朵落花,落進了別的男人心中,唯獨落不進他心。
他像落塵一般,把她輕輕一撣,自此撣出他的生命,她的淚如珠,隻是像冰珠一般,在他的“堅持”下,從今往後都要從他生命啊生命裏冰消而去。
“無情果自有無情因,你何不問他做了幹什麼?”媚流冷冷地笑,望著那一朵牆角野花,開得兀自鮮豔,全不解人間心事。
“他做了什麼?自從你要死掉,他背著你滿世界地跑,像瘋了一樣說要救你,你死了,他就落發為僧,可是我不明白,你活了,他為什麼還要落發為僧!而你卻可以不聞不問?”了惡耿直的聲音像炸雷一般烽響了她的耳,天空似乎乍滾過一道天雷,她的臉驀煞白如紙。
“你說什麼?”媚流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再說一遍?”
了惡驚疑地道:“你還不知道?玉師兄他要落發為僧!他要出家!”
“胡說!”媚流失聲叫道:“他不是進京為官嗎?他不是要娶莊家小姐嗎?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