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酒真難喝。
“這人啊，要不就是當得一生清醒，越來越累。”
“要不啊，就是一世糊塗，你看你師父我，過得多好～”
老師他是醉了吧。
從部落裏逃出來的其實隻有我、師父和重傷昏迷送回來的大哥二哥六弟，姐姐和妹妹，即使我們去大部落問，也說什麼沒有，什麼王族令。
夜晚映著那熊熊的部落廢墟的火光，我覺得好像有點美。
父母都葬在火海裏了，真好，累了一輩子的阿爸阿媽，該休息了。
聽說，南下的勇士們還在和中原王朝的軍隊打仗。
我拆下了綁在腿上的木板，這斷腿，其實早好了。
“師父……我想……造反。”
“好”
我其實一直都清楚，可汗的政策並不好，或者說，暴政。
我也知道，部落民族的日子過得並不好，不，應該說很差。
我更知道，大家需要許多幫助，不僅是生活上，也是知識上，還有環境上。
於是我組織的殘存的小部落，團結的更多的部落，分化大部落，拉攏一部分，孤立一部分，打擊一部分。
那些戴著各種麵具的人跑到我麵前說胡話，真好笑，師父都教過我，他們想什麼，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於是我帶領的人越滾越大，最後，在可汗的南下的軍隊沒從南方回來前，我便把還在草原的可汗幹掉了。
至於南下的軍隊，我和中原的王朝取得了聯係，孤立了觀望的軍隊，接納了聽命於我的軍隊，至於那些還想著反抗我的在南方的軍隊，我把他們送給了中原的王朝軍隊當戰功。
人民稱我為“天可汗”，說是天神送來的。
真是可笑，什麼聖，大，天，神，首加可汗的稱呼，從中原那邊的曆史典籍，知道不少了，不過是個名頭。
因為我比之前的可汗都有才，因為我比之前的可汗都懂人心，因為我能把北漠草原運轉得更好，所以人民需要我，即使不和中原打仗，日子也會越來越好。
草原部落也有首都了，就在她的墳往南十五裏處。
人民圍著篝火歡呼生活的美好。
我一個人來到河邊，已經白發上頭的師父拿著酒葫坐在岸邊映著月色喝酒。
抽刀，冰冷的刀鋒架到了師父的脖子上。
“你是我第四個徒弟，嗯，第一個成了正朝的天子，對，就是打敗可汗軍隊禦駕親征的那個，第二個平定了向西的絲綢之路，第三個統一了武林，不過要我說，我覺得天資最好的是你，你也最讓我滿意。”
“你也猜到了吧，我培養你十五年，在草原等了十五年，等到了上個可汗王朝動蕩，於是趁著軍隊南下，以竭澤而漁之計，使草原內鬥大傷，可保正朝百年太平。”
“隻不過我沒想到，那個火焰的夜晚，你會自己開口說要造反，我本來還想著找什麼借口讓你這個徒弟造反呢。”
“當年我以為她死的時候，你就會說要造反，雖然那時你才十五歲，不過我那時就覺得你已經是條潛龍了……你遲了三年？”
“嗯。”
“其實，你知道了吧，你看，刀都架出來了。”
“我隻是想聽你親口承認，畢竟你是我最親敬的師父。”
“嗯，沒錯，讓可汗選她為三王子側妃，是我借從正朝來的商隊，托口風送過去的。”
“……”
“該動手就動手吧，畢竟這麼多年，你沒碰過女人，想來心底的恨與不甘也會不少吧，幹翻了可汗，可不夠平息你心底的怒火的。”
“我隻想問……她為什麼平時不穿裙子，為什麼要自殺？”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師父放聲大笑，笑得酒都灑了一地，然後對月舉酒葫，背對著我和刀鋒說——
“自己猜吧，我的好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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