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輝把手緩緩地向手帕伸了過去,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小黃『毛』的腿突然抽搐了一下,把郭泰輝嚇了一跳。
郭泰輝也是倔脾氣,吆喝一聲,一伸手把覆蓋在黃『毛』臉上的手帕一把掀開……
小黃『毛』瞪大著眼睛,不過眼中一點人類的目光都看不到,更多的是野獸的感覺。氣氛很是森然,徐慶培也有些驚慌,用手揪住我的衣服下擺。
小黃『毛』無神地掃視著我們,突然咧開嘴,衝我們嘿嘿直笑……
我也愣住了,這種笑容太熟悉了,跟那個女屍的笑法一模一樣,而且小黃『毛』還晃起椅子,喉嚨裏古怪地“呃呃”直響……
我湊上前,小心地伸手扒開小黃『毛』的眼皮瞧了瞧,沒有焦距,無奈搖頭道:“這小子……瘋了……”
“瘋了?!”郭泰輝睜大著眼睛,有些接受不了現實,“一點征兆都沒有,他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瘋了?!”
車警官的眉頭擰到了一塊:“殷醫生,沒救了嗎?”
我搖了搖頭,其實較真地說,燈光來回閃算是一種征兆,可是這種征兆和小黃『毛』突然瘋了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我想不通……
郭泰輝兀自不死心,搖著小黃『毛』的肩膀,又問了幾個問題;可小黃『毛』壓根聽不明白,更別說理智地回答了。最後郭泰輝放棄了,氣憤地用力地砸了下桌子,問車警官道:“接下來怎麼辦?”
車警官想了想,說道:“我先把這個黃『毛』的事情處理了,泰輝,你先帶著殷醫生和徐社長去會議室等著我?”
小黃『毛』跟警署的關係不簡單,家裏又有些背景,弄這麼一出,尤其還在審案期間讓他瘋了,車警官多多少少怕是會惹上一些麻煩。
從審訊室走出去時,那倆巡警就在外麵候著,車警官衝他們招了招手,又對郭泰輝使了個眼『色』。
我們仨複又回到剛才的會議室。
我壓低聲音,問道:“幾點了?”
“3點。”徐慶培看了看手表,打了個嗬欠,又拍了拍額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兒,問我道,“殷醫生,你有什麼發現?”
我微微搖頭,抿嘴不語,折騰了半宿,案子非但一點進展都沒有,反倒是更加撲朔『迷』離,不得不讓人有些泄氣……
約莫半小時之後,車警官拎著幾個方便袋進了會議室,裏麵是速食:“殷醫生,徐社長,先吃點東西吧?”
徐慶培衝車警官點了點頭:“我先去洗個手,你們先吃吧?”
自打接觸這個案子以來,我也變得有些疑神疑鬼,於是說道:“那徐社長,我陪您一起去吧?”
站在洗手間門口,我陷入了沉思,可思來想去也一無所得,覺著還是等天亮了之後,讓車警官帶著去第一個案發現場看看再說……
“嗯?”我掏出手機看了看,徐慶培進去已經5分鍾了,不由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徐社長?徐社長?”
“啊!!!!!”洗手間內突然傳來徐慶培驚恐的叫聲。
我也有些慌張,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抬腳把洗手間的門踹開了。隻見徐慶培正背對著我站在鏡子前,不得不說我也被他的樣子嚇住了……
鏡子中的徐慶培,腦門上竟然出現了一個血陰的十字架,而徐慶培就跟被冤魂纏住了一樣,『迷』『迷』糊糊之間不停地扯著自己的頭發。
我拍著他的肩膀,想讓他清醒一點兒:“徐社長?徐社長!”
很邪門,不管我怎麼叫喚,甚至給他嘴巴上來了一巴掌,徐慶培仍然沒能從夢魘中擺脫出來,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的腦門上的十字架。
我也急了,隻得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手結不動明王印:“臨!”
徐慶培整個人瞬間頓了頓,身上的束縛感似乎也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雙目無神地萎頓在地上。
見有效果,我又忙結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印,口斥:“兵!鬥!”
這時候,聽到動靜的車警官和郭泰輝也闖了進來。車警官一看徐慶培腦門上的十字架,也是一驚,問道:“殷醫生,徐社長他……?”
我俯下身『摸』了『摸』徐慶培的脈搏,然後把他攙扶起來,確認道:“徐社長沒事兒了,隻是受了驚,身子有些虛。”
剛才那個小黃『毛』事小,可是作為韓國排行前二十的富豪,徐慶培要是出事兒了,怕是整個韓國都要震動了,車警官不由長籲了一口氣:“走吧,先去會議室吧?”
郭泰輝也從洗手間裏麵走出來,衝我們搖了搖頭,給出的答案我一點都不意外:“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