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武治帝無趣地翻著幾本書。
“嘿,如果靠這些書就可以治理國家。朕不是要讓在馬上取得帝位的祖宗笑話。如果不是父親文景公受到幾個奸佞小人的挑撥,寵信文臣,削減軍隊,我大天朝有怎會有當初被蠻夷族人迫害國土之難。隻有靠武力才能強國啊。國師,你覺得朕的雄師可強的過蠻夷的軍隊。”
“陛下。如今天朝精兵百萬,良將眾多,自是不懼北蠻南夷。但是陛下,切不可輕視了文臣,須知打天下靠得是武將勇猛,兵士強盛。但若治理國家,一個紫盔神將,也許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縣令。”尚戒拿著一本《天朝威化史》雙手遞給武治帝。
“皇祖諱天威,在收複蠻夷之後也是精兵簡政,整頓吏治。靠天恩感化蠻夷,靠文臣官吏教化四方。陛下崇尚武力,靠百萬雄師征服蠻夷,如有活佛相助,自是易如反掌,但如何治理蠻夷,確是一個隻能靠文臣來解決的難題。武力征服肉體,教化改變其行為、風俗,方能保的我大天朝數百年神威不敗。”
翻看著《天朝威化史》,武治帝肅然的點了點頭。
“我天國子民億萬,文臣、武將無數,能這樣陪朕說話的卻隻有國師一人。朕留的滿朝文臣,沒有將其全部清除自然也是為了這一點。打天下易,守天下難。朕深知這個道理。哦,對了,既然宏海大師已經確認了活佛的身份。那麼他們現在走到哪裏了。”
“前幾日宏海派人來報,他們已經穿過連川,應該已經走到西雲行省了。”
“國疆,連川,西雲,商河。過了商河,就到上京了。據說活佛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國師,一個孩子能有多大的佛力,宏海禪師會不會看錯了。”武治帝念叨著,疑惑的問尚戒。
“陛下,切不可以常理揣摩古佛修士。據說當初輔佐皇祖諱天威的古佛修士也不過四、五十歲的樣子。金剛經上說,佛有法身、化身、報身,變化萬千,也許我們看到的不過是佛的一種化身。又或者佛法至深,人便可返老還童,永生不滅。”
“返老還童,永生不滅。這句話如果是其他人來說,朕定是不信的。既然國師如此說,難道這世界上真有長生不老的人,真有永生不死的法門麼?”
“陛下,這世界上有諸多世外方士,修真練氣,據說可活幾百歲。但是陛下,貧僧鬥膽相問,陛下可能舍得下家國,孤身尋靈山潛心修道?”
武治帝撇了撇嘴,“如果隻能那樣獲得長命,朕還不如轟轟烈烈的在這塵世上活他幾十年,創下大大的功績,名垂千古。”說著,武治帝站起身子砰地一聲,用手拍在手邊的書上,眼中露出無限的狂熱。
每天夜裏宿營休息之時,法如都會細細地向宏海演示手印。有的時候一種手印要反複演示並講解幾天,宏海才能慢慢理解,宏海入定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的時候要整整一天才能感受到一種手印與佛法的關聯,回京的行程慢了下來。四天的時間,二人在薑偉的護送下走出連川,然後進入西雲的地界。十幾天後,走出西雲,來到商河。
一路上山漸漸少了。慢慢到達平原地帶。村落越來越密集,城鎮越來越大、越來越繁華。
沿途的地方官員雖然不知道法如的身份,但是沒有不認識宏海的。護國寺的住持,大天朝除了國師之外,佛法最精深的聖僧。那可是上達天聽的身份,哪個地方官敢怠慢。而宏海一路上對法如的尊敬,更是讓這些善於察言觀色的官員們認識到法如的高貴身份。
一時間宏海和法如混跡在沿途的上流社會中,忙亂的一塌糊塗,如果不是看法如是個和尚,估計一群深閨待嫁的黃花閨女都要推到法如麵前任其挑選了。宏海由於在上京也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而且相對上京來說,沿途的官員真的不算什麼,但相對法如,這種奢華、虛偽的社交活動一度令他無比頭疼。在委婉地向宏海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之後,每到一個地方,宏海都毫不留情地將各種宴會推辭掉。路上頓時清靜了不少。
車輪滾滾,兵馬齊整。法如神念透出車廂。路上的行人、商客漸漸多了起來。見到法如乘坐的車駕及周圍維護著的黃衫兵士,紛紛讓開道路。時近正午,一個雄偉的城牆出現在東方。一塊塊兩尺見方的青磚緊密的壘砌在一起,青森森的顯得無比凝重、莊嚴。城牆上矗立著幾個箭塔,一隊隊身著紫盔、紫鎧的士兵來往巡視。一大兩小三個城門大開,商客、百姓進出如織。
“活佛,我們到上京了。”宏海坐在法如身邊,掀開車窗上掛著的錦緞簾子,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
“哦。”法如睜開眼睛,掀開另一邊車窗,探頭望去。上京高大的城牆映照在正午的陽光下,更見威武、雄奇。“這,……便是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