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一亮,說道:“帶我過去看看!”
薑大魚看了看薑老爹,說道:“你自己盯得住嗎?要是來收保護費的你應付得了嗎?”
薑老爹哼了一聲,拿起魚叉威風凜凜地說道:“我怕個登?他們來了,我直接躺地上癲癇,不訛他們十兩銀子不起來。”
擦,我這一看啊,薑老爹以前在汴梁也是個‘響當當的潑皮’。
我哈哈一樂,說道:“老爹,你這訛法已經過時了,人要懂法,要把法律當做武器武裝自己!”
薑老爹說道:“那你說說我該怎麼訛他們?”
我說道:“哎呀,不是訛,是講道理。以後他們不是又砸攤子又要錢麼?這叫搶劫,大唐律法,殺人放火扒墳盜墓是紅叉子罪,除此之外,攔路搶劫入室盜竊強搶民女等等都是重罪,若在發生,你直接去報官——”
薑老爹說道:“可是,衙門——”
我哼道:“誰說去找衙門了,直接去找於校尉!”
周圍人本也想聽聽我有什麼牛逼的辦法,在聽說去找於校尉,紛紛大搖其頭,四而散之。
“於黑蛋?就那德行的兵痞,還不如西湖幫的人呢。”
“交點保護費有什麼不好?非得跟他們這幫人作對,以後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散了吧散了吧,我那豬肉攤今天八百蚊的保護費還沒交呢,我回去交了去。”
“散了,散了。”
....
我有些無語,這幫子底層的愚民!
我終於理解了魯迅說的——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算了,本就是封建社會,跟他們宣揚什麼民主共和,我沒準被定義為邪教徒給燒了個屁的。
我跟隨薑大魚來到了城東陋巷。
上次來到這裏,是趁著月色。
現在再次來臨,是陽光之下。
我看到了許多東西。
巷子裏靠著牆坐著很多撂倒的老頭,他們有的酒氣熏天,有的虛頭亂發,但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破衣爛衫,眼裏無光,互相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這便是‘等死隊’古代版吧。
除了這些等死隊,還有一些年歲與薑老爹差不多的老者匆忙地路過,有的推著車,有的拎著東西,他們穿的更破,但眼裏有光,跟薑老爹眼裏的光很相似。
我回頭看向來時繁華的街道。
薑大魚見我不走了,說道:“咋了,程老弟,走啊!”
我又盯了一會,歎了口氣,沒再看這些等死隊一眼,隨著薑大魚繼續向巷子深處走去。
薑大魚說道:“程老弟是個響當當的卦師,想必沒在這城郊貧民區來過吧,這裏就是這樣,那些巷子裏坐著的都是祖上留下的房產,他們無需考慮生存,你可別小瞧這些老朽,他們可完全不愁吃喝的。”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說道:“你沒見這些孤寡老人雖然潦倒,但他們臉色紅潤身體康健的很,他們是正正經經的官籍,否則不會留下世襲房產的,官籍可以享受朝廷補貼,每個月什麼都不幹就能拿到十兩銀子。”
我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薑大魚說道:“就咱們要去找的這裁縫鋪,聽我爹說,他家也本是官籍的,似乎是遭了事,本是殺頭之罪,被人保下,轉成了商籍。”
我說道:“那這劉姓商戶——”
我還沒說完,薑大魚指著一個寬僅一丈有餘的房舍說道:“到了,這裏便是。”
我一愣,尼瑪,半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