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堯龍山上攀登的時候,我的心情一直都不大好。而堯龍山粗看去並不算大,卻很是深邃,我差一點就在山裏迷了路。想找一個人來問一問路,可是卻碰到了一個比我的火氣更大的人,真是倒黴!
那是我在山裏轉悠了五六個時辰以後的事情。遠遠地,我望了一家茅屋。好幾個時辰沒有見到人家的我,看到那茅屋時心情分外高興,簡直可以說是精神一振:終於可以問一問路了!要知道我進山以來,不但沒有找到那娘娘居住的地方,甚至連她可能在的地方也沒有見到過一個,不知道該往哪走。
走近那茅屋,隻見這茅屋一共是三間開間,左麵有一個偏房,大概是灶房吧,還有一個粗陋的煙囪,甚至還冒著淡淡的炊煙。茅屋門外的院壩裏,一個穿著灰衣的人坐在那兒不知道在做什麼。
在深山裏見到人,無論如何都是一件令人振奮的事情。我連忙奔過去。隨著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我逐漸看清楚了那人的樣子。原來他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山裏的風霜並沒有給他的臉上增添多少痕跡,那皮膚雖黑了些卻仍然緊繃著。隻有在那略見花白的胡須上,才能較準確地知道他的年紀。
隔得近了,我才知道,原來他在編著一個竹兜。一邊做著手上的活兒,他一邊在和屋裏的人說著些什麼。我可以大略聽到一些隻言片語,屋裏應該是一位婦人,看這樣子是在做飯,有鍋響的聲音。
越過幾道田壟,我走近了這間茅屋。這兒的田壟裏都不是種的莊稼,卻都長滿了野草。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難道山民們都不吃糧食的嗎?還是因為他們隻會打獵,而不會種田?可是又為什麼有田壟呢?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我第一次搞不清楚人為什麼不種田,百思不得其解,我隻得把這問題放下。
走到院壩旁邊,我聽見那山民大聲說道:“他要再來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真是個敗家子!”
屋裏的人嗔怪地說道:“看你說些什麼話來!沒的讓客人笑話!真是的,越老越不會說話!”我離著那茅屋還有一段距離,連院壩裏的老山民也沒有發現我,屋裏的那婦人卻把我看到了。
那山民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神色中還有許多悻悻之色。我連忙開口招呼道:“大哥,做家什呢!”
寒喧寒喧,自然賓主之間的距離就被拉近了。聽見我說話,那老山民再怎麼不情願也得答一答話:“客人從哪兒來啊,似乎不是這山裏的人吧?老家夥心裏有事,就怎麼也包不住,言語上有什麼誤會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啊!”他也許是怕我誤會了剛才他的叫喊,連忙陪罪不休,還作起揖來。
茅屋裏的婦人大約有四十多歲,嗔怪地道:“還不請客人到屋子裏住住?真是沒禮貌!”
挨了訓,那老山民倒是一點也沒有不快的神色,嗬嗬一笑道:“是!是!你看我這德性!客人,請到屋裏坐坐,喝口茶吧!”看這樣子,這老山民倒很聽自己妻子的話,是個好男人。
我笑了笑,抱拳回答道:“不了,我還要趕路呢。敢向老兄問一問路麼?”我看看天色,還不算晚,如果我在這兒得到了準確的方向,能夠找到那位神秘的娘娘,我不介意緊趕一陣,趕到目的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