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像他,問道:“這位大人倒是少會,不知道是來自何方?”
那黑衣文官笑道:“在下來自北邊的陰麝城,賤名佬夢,不足掛齒!”
多幽大令在一旁笑道:“這位佬夢大人出身我牂柯名族,也算是一位高士了。他原是陰麝城的守牧令,竹林殿下登位,聽說了他的名聲,請他回朝任職,卻被他在朝堂之上說了半天,說得竹林殿下心懷惱怒,卻又無言以對。於是將他貶到蓽芨城來,還是當守牧令。”
這守牧令我也聽聞過,乃是一城大令的佐官,職司一城百姓的庶務,也算是一位比較重要的人物。不過比起到朝中任職來說,又要低了一些。看來這位佬夢也算是一個特立獨行的義士,畢竟,能夠為了心中大義,而反抗現在位的國王的人,而且還因而被貶到地方上任職,還是不多見的。
不過,我還是覺得心中不大踏實,不單是因為那守牧令佬夢的眼中,時不時閃過的一絲絲狡獪,也是因為那多幽大令的話語中,有著一種讓人不放心的感覺,似乎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底氣不足。
如果我沒有判斷失誤的話,這位佬夢並不是表現上那麼簡單的人物,他在蓽芨城中的地位,也並不僅僅是一個守牧令。那麼,他是誰?他來到蓽芨城,到底是所為何來?
我發現,我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了。同時在我的心中,也開始暗自提防起來。
在這表麵祥和,內心提防的氣氛中,多幽大令和仡遠、佬夢,簇擁著我,走向那大令府去。
蓽芨大令府,正殿內,早已經擺好了一桌酒宴。東邊主位上,一長溜的宴席擺在那兒,席麵上山珍野味應有盡有;西邊客位卻隻擺了一席,當然席麵是與東邊沒有什麼分別。可是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似乎這個局麵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主客席位之間隔得老遠,萬一客位上發生爭鬥也不會傷及無辜。而且客位席靠近後麵的府牆,埋伏人手也非常方便,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鴻門宴。
可是回頭想想,我又覺得是不是我太多疑了。正殿就這麼大,主人家不這麼擺,又能怎麼擺呢?再說,客人隻有我一個,也不能強抓一些人來陪我坐客位吧?
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可疑。這也許是一種直覺,也許是我在刀山劍海之中,在生死關頭練出來的一種能力吧?也許更大的原因是我發現,宴席上的侍者沒有一個有笑容,甚至有一個侍者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將要被送上屠宰場的一頭豬一樣,有些憐憫,更有一些憤怒。
種種不正常的跡象,令我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從不離身的赤龍劍,更是被悄悄地移到了手邊。
疑神疑鬼之中,多幽大令舉起了杯子,向我敬酒了:“樓大人,多謝大人仗義回援!我蓽芨城沒有什麼好感謝的,隻有備下薄酒一杯,請大人不棄,多幽先幹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