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的腳步聲讓幾個笑話的傭人笑容凝滯,彎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太太,您剛剛有聽到什麼嗎?”

膽子大,或者也可以說沒將她放在眼中。

“我應該聽到什麼嗎?”談棠稚蜷縮的指骨泛起青筋,眸子深處滿是破碎。

“那就好。”領頭的傭人眼神示意,幾人離開還能隱約聽到繼續的交談聲。

“你說她聽到沒有?”

“管她聽沒聽到,先生不管她,她妹妹的醫療費全靠先生出,她敢到先生麵前告狀嗎,你忘記之前她告狀我們怎麼對她的了?”

“也對,晾她也不敢。”

談棠稚站在原地,纖薄背脊彎曲,漂亮的肩頸線條流暢又柔和。

隻她整個人身上泛著一股冷氣....

傭人說得對,她不敢。

她談棠稚不敢。

“嘩啦啦。”身子無力跌落在矮桌角,白皙的小腿刹那磕青一片。

談棠稚卻像是沒有絲毫疼意,洋娃娃似的小臉呆著。

灰暗無神的目光落在矮桌抽屜的一角。

那裏擺著幾盒杜蕾斯durex,有一盒是昨晚拆封的。

謝南珵回來隻是為了那三個小時,直接從抽屜拿起一盒路過她時,一句,“上來。”將她所有的自尊踩在腳底。

有人說床上的男人最好說話,隻要你說幾句好聽的滿足他的一切喜好,你提的要求他總是願意考慮。

可謝南珵這人情欲陷得快,抽得也快.....

在男人情動時她曾三次提過想要孩子,無一例外,失敗告終。

謝南珵足夠清醒、足夠理智,永遠將她排斥在外人這個界限內。

無論床上情話她說得多動聽,被謝南珵薄情寡淡的目光一掃,她便知道陷進去的隻有自己.....

她自嘲一笑,連發絲都在訴說著悲涼。

石頭就算你捂熱了,內裏也是寒涼的,更不要說人心不可能永遠保持熱情。

談棠稚又恢複了之前兩個月、半年等丈夫回來一次的模式,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改變。

如果她沒有接到醫院電話的話.....

“喂,談寶....”

“請問是談寶寶的家屬嗎?”醫生聲音急促,談棠稚握著手指的手瞬間收緊,心口漲澀。

啞聲開口,“我是,怎麼了?”

聲音平靜極了,就像在聊晚飯吃什麼一樣日常,可是她澀梗的音調泄露了不安。

“談寶寶於10分鍾前突然腦梗去世......請盡快處理逝者的遺體。”

“砰——嗡”

腦袋一片空白,手機落在地板四分五裂,談棠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去到醫院的。

反應過來時,在談寶寶的病房門口被人撞了下肩膀。

“你是談寶寶的家屬?”

“.....嗯。”

一身白大褂的中年女醫生看著她眼眶通紅,身體晃悠,眸底幹澀卻沒有一滴淚時。

堵在喉嚨的所有質問最終隻是化為,“節哀。”兩個蒼白又無力的字。

傷心到極致的人大哭不了,隻是哀漠的死氣和身上縈繞的絕望。

“.....她為什麼會突然腦梗?”

醫生看著麵上平靜的人沉默兩秒道,“聽病房裏的人說是看到了新聞.....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新聞。”

“她才17歲大好年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