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宮勳正出來的時候拿著鑰匙要送我回去,不冷不熱的臉上掛著讓我難過的表情,汽車在寬敞的街道緩緩行駛,兩旁的景物一晃而過,我坐在副駕駛呆呆望著窗外,那些從我眼前一去不返的片段。
我們的車經過那家火鍋店,可是招牌已經換成了西餐廳。我回過頭,問他:“你們要結婚嗎?”
“嗯。”
“因為子墨?”
車子停在紅路燈口,宮勳正轉頭看我,他說:“因為子墨,因為關倩,因為我該結婚了。”
三個理由,簡單而理所當然的理由,牽扯著我的疼痛。咬住唇,我沒說話,隻是想起以前,宮勳正說:“我跟她怎樣都不可能結婚,明白嗎?”
“不明白。”
宮勳正就笑,他說:“我要照顧你啊,直到老去。”
如今我已經沒有任何權利去向他任性或者要求,我隻是默默坐在他身旁,看他開車時專注的模樣,我怕再看到他嗜血般殘酷的笑容,說著尖銳如刀的話語砍向我的心髒。
後來我去了陵穆馳的墳前,依靠著他的墓碑說了很多,我幾乎天天都在墓園呆著,坐在陵穆馳身邊,看日出,等日落。
次日,便是馬瑞舉辦的一次時裝酒會,看見羅鬆柏收到的請柬時,我就決意要去參加。施琴精心將我打扮一番,穿上小禮服,高跟鞋,突然覺得不適應,回想起來,我有五年沒像個女人一樣整理自己了。
這樣的酒會特別隆重,來的人很多,都是些名流貴族,我端著香檳走在羅鬆柏和施琴身邊,感覺莫名其妙的拘束。馬瑞招呼應酬著來客,在看到我的時候勾起唇線,那樣拒之千裏的笑容,參合著仇視。
是啊,她是宮勳正唯一的親人!所以,他會來吧,應該會來吧?
如我所料,他的確來了,隻不過身邊還帶著關倩,我的目光一直鎖定,從他出現,踏進廳堂,走到馬瑞麵前寒暄。握著酒杯,我的手在抖,香檳灑出一些滴在裙擺上,施琴過來抓著我的手,眼瞳烙印溫柔。
我努力去微笑,放下酒杯衝進洗手間,用打濕的紙巾擦拭裙擺上的汙跡。
整場酒會我都坐在施琴身邊,目光在人群中遊離。馬瑞站在台前說了一席禮儀話,最後一句讓我僵硬無錯:“下個月就是我侄兒宮勳正和關倩的結婚慶典,也希望在座各位都來參加,祝賀兩位新人幸福美滿。”
我的心再也無法平靜,咬緊牙關,強製鎮定。待宮勳正的目光撞過來時,他蹙眉,我卻因此手腳冰冷,酒杯從掌心滑落,清脆的碎在大理石板上。眾人的目光齊齊望過來,我的眼裏,卻隻能望見一人。
我們對視,目光糾纏著彼此。隻是短暫幾秒後,宮勳正摟著關倩接受眾人的祝福。
酒會還沒有結束我便悄悄退場,夜燈璀璨的點亮了這個城市,五彩斑斕。而我漫無目的穿梭著,跨進一間酒廊。一杯杯濃烈的酒液灌進口腔,喉嚨千瘡百孔一樣痛,有個帶著鼻環的青年走過來,桀驁不馴的樣子讓我覺得特別可愛。他說;“一個人?”
我笑,異常苦澀:“一個人。”
青年坐在我身旁位置,喝了我的那杯酒,然後眉頭皺緊:“靠,姐姐,你喝這麼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