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細吞慢嚼地吃著蘸了醬油的油條,一口一口喝著稀飯,盧青生細條慢理地將早飯解決了。
“爸媽,我去上學了。”
黑色的星期五,黑色的五月,沉重黯淡的陰霾籠罩著這個世界,除了盧青生無人能夠明白。
“阿生,你今天……”盧國·軍坐在正上方,皺了皺眉,感覺哪裏有點不對,欲言又止。
“我去上學了。”盧青生拿著飯盒背著書包這就要出門了。
“在學校好好聽老師的話,認真讀書。”盧母又是一番嘮叨,一股子望子成龍的心。
盧青生淡淡的“嗯”了一聲,接著出了院子。
什麼都不做,無動於衷地看著,甚至還離得有點遠,就這麼看著盧蕾遭遇車禍,盧青生的眼睛裏一片冰冷,漆黑的瞳孔映出了血淋淋的事故現場。
盧青生活得很好,很輕鬆,春風得意,沒有陷入昏迷成為植物人。在這八年裏憑著自己的特殊能力,憑著自己的對未來的熟悉,如魚得水,成為了年輕有為的精英人物、代表人物,風光無限。
盧蕾那場事故後,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整天靠著醫療設備吊著命,即使是盧青生也無能為力。在外打拚的盧蕾的父親聽聞噩耗,整個人蒼老了不少,沒有了一貫的雄心壯誌,事業不利,酗酒度日,喝醉了就是哭哭笑笑鬧鬧。盧蕾的祖輩看著盧家盛這副模樣,勸又勸不住,恨鐵不成鋼任著盧家盛自生自滅。
盧青生的爸媽放心不下從小看著長大的盧蕾,正好自己家中經濟情況越來越好,將毫無知覺的盧蕾視如己出,主動照顧盧蕾。盧青生沒有阻止,也許是贖罪,有時候偶爾會一個人坐在盧蕾的床邊,看著盧蕾的恬靜蒼白的臉發呆,可能是歉疚。
盧青生十分地潔身自好,雖然功成名就富可敵國,可是卻沒有沾染不良的惡習,對父母十分的孝順。
這一次的輪回,要到了曾經的秋日,肅殺蕭瑟的深秋。悠久的時間積澱,量變終將引起質變,醞釀了這麼久的歲月的暗湧,即將而噴湧而出。
盧青覺得明天盧蕾會醒過來,因為他是那一天醒來的,沒來由的預感,盧青生相信直覺,期冀著什麼奇跡。
久違地,盧青生夜裏又做起了久違的夢。整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像是木偶,整個人生像是個木偶劇,木偶臉上戴著麵具,手上腳上全是傀儡線,就算是盧青生也不例外,甚至名為盧青生的木偶身上的傀儡線密密麻麻。
白胡子的老頭,坐在觀眾席上,盧青生見到老頭從木偶劇的觀眾席上走了過來,站到台下,抬頭看著盧青生,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著,用一種讓盧青生感到心亂的眼神看著。
噩夢驚醒,滿頭的冷汗。盧青生洗了把臉,再也睡不著。
正如盧青生的預感一樣,盧蕾在中午左右醒轉過來。八輪春秋,已是天上人間。盧蕾的眸子還是那麼的純淨,躺在病床上已經有些精神了,正和盧青生的母親閑聊。聞訊趕回來的盧青生進了門,看著盧蕾漂亮幹淨的眸子,忽然產生了躲閃這視線的欲·望。多麼純淨的白蓮,不曾沾染了髒和塵,黑泥汙水徑自繞流。
忽然,盧蕾看著她的阿生哥,沒頭沒腦地笑了笑說了句:“你變了但是卻也沒變,可能我沒變卻變了。”
盧青生聽得一頭霧水也聽得心驚膽顫,莫名地抗拒這種情景,又些許有著渴求。都沒和自己的媽媽打個招呼,轉身跑出去了,跑得遠遠的。
回過神來,已是黃昏,盧青生發現自己鑽進了個死胡同,是條末路,頭有點痛。心中想著回家吃飯,一路回去頭越來越疼,快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