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劈中樹頂(1 / 2)

我眼疾手快,將鎬頭柄塞入他嘴中。隻聽得“喀嚓”一聲,牙齒與木屑一起飛了出來。

有血水吐到了我的臉上。

我的臉一陣麻痹,手一鬆,鎬頭被許邁奪了去。

眼見得鎬頭的尖銳即將契入我的皮肉之中,我慌忙大聲叫道:“許邁,你媽的就是一個大笨蛋!”

許邁被我罵得一怔,手也停在了空中。

“許邁,你知道嗎,這個屋子裏住的不隻有你我兩個人,還有第三者。她留在這裏的意義,就是要害死你跟我。如果你動手殺死了我,你就中了她的計了。”

許邁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恍惚,但稍縱即逝,隨後恢複了凶狠的模樣,“你說,她在哪裏,你帶我去找她。”

我用力地將他從我身上頂落下去,以手撫住胸口,讓劇烈跳動的心稍稍平息了點,又大口地吸了口氣,然後說:“來吧,你跟我一起來。”

許邁拎著鎬頭,跟在我身後,一起走進衛生間。

我指著屋頂,沒好氣地說:“喏,她在那裏,你自己看吧。”

許邁抬頭看了一眼,隨即怒氣衝衝地揪住我的衣襟,“你說的第三者,就是這個?”

我這才注意到,衛生間的頂上,之前的那一張臉已經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一片的水跡,仍在“滴答滴答”地向下滴水。

我結結巴巴地道:“不可能的啊,我之前明明看見有一張女人的臉長在上麵的,我就是被她給嚇壞了,才跑去敲你的門,想讓你過來看一下,誰知道你沒有回應,我擔心你是不是遇害了,就進屋看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了一事,心頭被恐懼無情地澆透,“你說的那個‘她’,不會就是這個女人吧……”

仿佛被一片斜雨打過,氤氳籠罩上了許邁的臉龐。他喃喃道:“會是她嗎?她真的來了嗎?可是又怎麼會這樣子呢?”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對著空氣淒楚地一笑,“我明白了,你是喜歡這個老男人吧,所以你在門口放了一對的紙男女,要我燒給你。我明白了……”

老男人?**的才是老男人,你全家都是老男人。我正年華青青,怎麼就變成了老男人了呢?

許邁緩緩地將鎬頭逼近我的腦袋,道:“那你去陪伴她吧。”

我陡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將我與“她”,想成了那一對紙男女,決意將我“燒化”。

那我隻有死後,才可以與她相陪伴,那就意味著,她已經先我之前而喪役。

難怪許邁口口聲聲地說我對“她”下毒手……

可是,剛剛真的在臥室裏又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嗎?為什麼我毫無知覺,甚至連“她”的存在都始終不知?

我不寒而栗。

寒且栗的是許邁。他突然打了一個猛烈的噴嚏。受肺部急劇收縮的影響,他的手不由地一抖,鎬頭從我的身邊揮過。

趁著他受寒冷襲擊的瞬間,我一個閃身,從他的身邊溜走,反手將衛生間的門關上,再緊緊地將把手攥住,企圖將死亡與我隔離開。

埋藏在許邁心底的死火山爆發了,熱浪滔天,摧枯拉朽。

我和衛生間的門便是那一個“朽”,輕易地被他拉開了。攥在我手裏的,隻有一個斷裂的門把手。我所能依靠的,是被撞到扭曲的鞋架。

同樣扭曲的,還有我的臉龐。因為疼痛。

我的力量不能施與許邁時,便隻能反加於自己身上,所以我狠狠地摔倒,砸到了鞋架——當然了,鞋架也重重地報複了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