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邁回來了嗎?可是他怎麼可能有這麼沉重的腳步聲呢?莫非他肩頭扛著一個重物,比如……一具屍體。
我猛然想起,我曾與許邁約定,永不踏入他房間,頓時心慌意亂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將我翻啟過的所有物件全都恢複原樣,然後快速地拉開房門,逃也似地奔入了書房中。
腳步聲在404門口停住了,接著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很想探頭去看一看許邁究竟是什麼一個形象,但終究欠缺了幾分膽量,隻能將自己縮進了被窩裏。
我集中所有的耳力,再過濾掉了雨聲的幹擾,然後聽到許邁進臥室的聲音,腳步輕緩。
除了他的腳步聲,我沒有聽到其他任何的聲響。
可是他進屋後的腳步聲,很明顯地要比樓梯裏的要輕許多。
一個疑問爬上了我的心頭:他扛的重物呢,哪裏去了?
難道重物自己有腳,並且行走無聲?
我又想起了臥室裏的“吱吱”聲,一陣透骨的寒意爬進了被窩,將微暖擠走,與我相擁而臥。
許邁是不是在臥室裏豢養了什麼生物或者異靈,而他今晚出去,又帶回來了一隻?
如此的話,我進入臥室的事,豈不是很快就被許邁所得知?
香樟樹下,許邁用碧綠的眼神盯著躲在窗簾背後的我……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他肯定是感應到了臥室裏我的存在。
那麼他下一步會對我怎麼做呢?我又該怎麼向他解釋呢?
我尚未想出一個頭緒,書房的門一下子被人踹開了。
許邁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手裏拎著那把鎬頭!
午夜殺人狂魔,許多都是這個造型。
我驚恐地坐了起來,尖聲叫道:“許邁,你要做什麼呢?”
許邁沒有說話,隻是喘著粗氣地朝我撲來——我可以嗅到仇恨的氣息,從他的骨髓深處分泌了出來。
我幾乎是下意識般地把被子一抖,人滾落下床。
電腦椅絆倒了許邁。我聽到他沉重地跌在地上的聲音,鎬頭從他的手上脫落了出去,砸在我身邊的地麵,將瓷磚砸得四分五裂。
有碎瓷片飛起,擊中了我的臉,火辣辣地疼。
這些我都顧不上了。我的眼中隻有那把鎬頭。此刻,它才是決定我生死的判官。
我將鎬頭緊緊地握在手中,然後飛快地越過床,打開了燈。
燈光將許邁的狼狽與殺機全都纖毫畢現了出來。
許邁從地上爬起,身上濕衣未換,嘴角流著鮮血,咆哮著衝我撲了過來。
我倒轉了鎬頭,擊中他的肩頭,將他擊退了一步。
我厲聲喝道:“許邁,你瘋了嗎,幹嘛要殺我?”
許邁目眥欲裂,仿佛與我殺父之仇一般,“我還要問你,為什麼要對她下那樣的毒手?”
“她?”我如丈二羅漢,摸不著頭腦,“她是誰,我又怎麼對她下的毒手?”
“你還要狡辯嗎?”許邁自地上撿起一條毛巾,舉至我的麵前,“這個是你吧,你說,你是不是進了我的房間?”
我這才想起,之前因屍水滴臉,我順手拿了一條毛巾來擦拭,在進入臥室之後,一時就給遺落在內了,頓時硬著頭皮答道:“沒錯,我剛才是進了你房間,但沒有看到你說的她啊。再說了,我進房間是因為……”
未待我把話說完,許邁又像一頭野狼般地撲了上來。
我一個措手不及,被他撲倒在地,但見許邁白森森的牙齒衝著我的脖子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