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喘籲籲地跑回了404,拍著門,讓許邁替我開了門。
我衝進書房、廚房、衛生間逐一檢查,不見有什麼異樣。緊接著,我衝向了臥室。
許邁攔住了我,麵無表情,道:“我們約好了,沒有經過我的許可,你不能進入臥室。”
我急急道:“今天特殊一次吧,我找樣東西。”
“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我就剛才在樹下,看到有個東西飛奔著上來,竄進我們屋子裏了。”
許邁看了我三秒鍾,隨即打開了臥室。
我們兩個一起查找了臥室半天,什麼也沒有找到。
許邁問:“你確信你不是眼花吧。”
我隻能無奈苦笑。苦膽都被嚇破的情況下,誰還能夠鎮定地去看清真相呢?
我老老實實地道:“可能吧。”
許邁帶我出了臥室,又問道:“你剛才跑下樓去,是為了去找什麼嗎?”
“一隻黑貓。”我悲傷地說:“它本來是我養的,但前幾天在這裏被人剝掉了皮。我以為它死掉了,但你剛才一說,似乎它還活著。”
許邁沉吟著,道:“我也不能夠確認我看到的是不是你的黑貓,但我感覺上它的身體比貓大得多。”
大得多?那是什麼怪物?難道真的是血屍複活了?
許邁又問道:“什麼人下的手,剝了黑貓的皮呢?”
我搖了搖頭,說:“我問過樓裏的其他住戶,他們都說不知道。有人說,那是鬼剝皮。”
“鬼剝皮?”
我點了點頭,去了書房裏將黑貓皮拿了出來——自從放在客廳裏,嚇跑了第一個前來看房的小女孩,我就把它收起來了,“諾,這就是被剝下來的皮。”
許邁斬釘截鐵地道:“這不是什麼鬼剝皮!”
我詫異地看著他。
“我看見過鬼剝皮。”許邁歎了一口氣,“在我流浪的途中。有一次我住在一個農村裏,當地有座山,山間有個洞,洞裏有一座古墓。有農民跑去盜墓,結果裏麵什麼都沒有,隻找到了一具百年女屍。據說那具女屍當時跟活人一樣,麵目栩栩如生,皮膚、肌肉都還是柔軟的。那盜墓人看著起了色心,就把她給帶回家,強奸了。沒過幾天,盜墓人身上的皮膚就起了龜裂黑疤,用手一揭,一整塊皮膚就掉了,露出裏麵的筋與肉,鮮血淋漓。再不多久,盜墓人身上沒有一處好皮膚,悲慘地死去。這才是鬼剝皮。你的黑貓,皮剝得這麼完整,恐怕是人為的吧。”
我握著貓皮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如果殺害黑貓的,並非凶靈,而是人的話,那麼我一定讓他遭到報應,嚐受同樣的痛苦!
謝過了許邁,我才發現屋裏多了一連串的黑腳印。卻是我在樓下踩了一地的泥蹭出來的。
我連忙拿了掃把、畚鬥,把泥巴掃淨,又用拖把擦拭了一遍。
許邁默默地看著我忙完這一切,突然冒出一句:“這土裏有血腥味。”
我嚇了一跳,問他:“你說什麼?”
許邁沒有回答我,隻將身子轉向了窗外,看著香樟樹,喃喃道:“血,血……血光之災……好重的殺機哪。”
我的心情沉重了起來。
偷眼瞄著許邁靠近窗邊寂寥的身影,我略微有了一絲安慰之情,同時帶了一點犯罪的不安。
許邁身上有一股血味,與香樟樹的血地遙遙相應。凶靈會喜歡他的,我送給他的祭品。
許邁死了,那麼我應該可以平安了吧。我暗想。
帶著這樣矛盾的心情,我去洗澡了。這是自從上次洗澡時遇到下水道裏傳來喊痛聲之後,我第一次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