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來到一針劉的門前,也不管是深更半夜,啪啪敲門,過了片刻,才聽到裏麵的腳步聲,王義急得在門外團團轉,王義知道一針劉向來是這樣的慢吞吞的,仿佛房子著火也不會緊跑幾步,那時候盧秀才說過一針劉已接近大道的境界了,完全符合中醫的養身學問,何況如果毛手毛腳的治病會出人命的。
隻聽得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針劉睡眼朦朧地探出腦袋,顯然是已經入睡了,剛剛被王義的敲門聲驚醒,王義乍乍呼呼剛要講話,一針劉“噓”了一聲說:“進屋再說,不要打擾鄰居睡覺。”一針劉仿佛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王義覺得一針劉的態度不是很熱心,莫非是因為自己打擾了他的好夢?王義隻好把一肚子的話咽了下去。
隻見一針劉把王義領到偏屋,把燈點亮了,在一張大床上鋪了一塊幹淨的單子,頭也沒回說:“把他放在那裏吧。”王義慢慢把老者放在床上,老者氣息微弱,王義看到老者的血還在不斷流,急地在地上團團轉,一針劉也沒有過來看,隻是在那裏慢吞吞地準備些銀針,藥粉之類的東西。
隻見一針劉拿著東西過來,遞給王義兩塊濕布說:“先給他擦一擦,王義看到老者的傷口在後背,把老者慢慢翻過去,王義從濕布子裏聞到了濃鬱的藥香,王義給老者擦幹淨了血跡,這時候一針劉看了看後背的傷口,王義連忙把燈舉過來,隻見老者背後有四處刀傷,後背的肉都翻了出來,鮮血還在不斷從傷口冒出來,王義倒吸一口涼氣,王義一直在看一針劉的表情,但是很失望,因為一針劉根本就沒有表情,王義心裏一下沒了底。
正在王義忐忑不安時,一針劉突然出手,手裏的五根銀針以飛快的速度刺在五個不同的穴位,王義驚異地看到老者的血一下就止住了,又飛快地把藥粉灑在傷口裏,接著包紮好了,沒想到慢吞吞的一針劉處理傷口是如此迅速,接著一手抓住了老者的脈門,又示意王義把燈舉到老者頭前,他看到老者麵色蒼白,王義看到一針劉的眉頭微微一皺,王義馬上感覺的不妙。
確實問題有些嚴重,一針劉慢吞吞地說:“脈細肢冷,呼吸淺快,麵色蒼白,傷口雖未傷及內髒,但是失血過多,恐怕有危險。”後麵的女人開始低聲哭泣,王義這才想起她來,因為她一直在燈光的暗處,看不清楚。
王義一邊懊悔自己的功夫不濟,一邊後悔來的晚了,王義正在自責時,一針劉一把拉住他的手說:“過來,我替你包紮一下。”沒想到一針劉的手勁是如此的大,自己可是練過的啊!不容王義分辯,一把拉過來,王義心裏不由一驚,難道自己也受傷了?確實如此,王義的手臂正在滴滴嗒嗒地往下淌血,原來以為是老者流下來的,現在一針劉一說,確實感覺到自己的胳膊疼痛難忍,也奇怪,剛才怎麼就顧不上痛呢?
可能是剛才太緊張,就顧得救人逃命,沒有感覺到吧,一針劉同樣用飛快的速度給王義包紮好了,對王義說:“你先把他背回去,我給你抓幾副湯藥,需要趕快服下去,是否有救,就看他的造化了。”一針劉在藥櫃的小抽屜中抓了十幾味中藥包了遞給王義說:“回去趕緊熬好服下,不要耽擱。”王義有些遲疑說:“劉叔,等秋後我把藥錢一並送來。”一針劉搖搖手說:“不要記在心上,有就拿來,沒有就算了。”王義知道自己欠一針劉不少藥錢,都是給娘看病欠下的,一針劉也從不計較,雖然欠著藥錢,多會娘有病叫一針劉去,還是隨叫隨到,從不延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