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傘悄然在空中綻開,為哭泣的兩人擋住了全部冰冷。
澄溪抬起濕潤的雙眸,映入了一雙明朗溫暖的眼瞳。倫森撐著傘,對她淡淡笑著,恍若陽光倏忽出現揮散了所有陰霾,在這磅礴寒冷的雨中給她施能止住淚水的神奇魔法。他說:“我已經給晨銘打電話了哦,說你去接他讓他等著。去吧。把晨銘那個笨蛋接回來。”
顧不上去想倫森是否聽到了剛才自己說的話,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去找晨銘!澄溪接過傘轉身就跑,豈料被身後的倫森叫住,澄溪驀然回頭,就那麼一霎那仿佛見到倫森的雙眼閃過一絲哀傷。一樣東西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澄溪本能伸出手接住,低頭一看原來是包紙巾。倫森半**道:“把鼻涕擦好才去,別影響我們咖啡廳的光輝美好形象了。”
……你才是鼻涕。本想這樣回答,剛開口卻被滿腔的感動堵住有想要再次哭泣的衝動,澄溪隻好朝他感謝的點了點頭,再次轉身跑去車站。
倫森目送她離去。
他們之間被千萬顆雨珠隔開了看不見的距離,該怎麼越過去走到她身旁?
“……不會痛嗎?”小晚含淚低聲開口。倫森……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對嗎?你明明喜歡她,可……你也知道她喜歡他對嗎?你一直都知道對嗎?所以,與她同樣,藏在心裏的感情不會說出口,可是,你不痛嗎?看見她生氣哭泣悲傷卻與你無關,你還要微笑著去安慰她看她離去,你的心難道不會痛嗎?
倫森沉默,沒有任何回應。陣陣寒風撲來,他竟地連說話的力氣也被風剝離。
風雨剝蝕,他們卻絲毫不動。單薄的雨傘脆弱地低喚。
“可是……我好痛,看見你們這樣,我心裏真的好痛好痛……”
四年了,她竟再次為一個男生哭得如此痛徹心扉。
最想他能夠擁有幸福的人,她無能為力。最想能夠帶給他幸福的人,她失去資格。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哭泣悲傷的人露出笑容,到底要怎樣才能讓走遠離去的人重回身邊?
這就是所謂的一場空……嗎?
還是因為她傷害了最不該傷害的人所得到的懲罰呢?那樣子的話懲罰她一個人不就好了嗎?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所珍視的人呢……
倫森慢慢開口:“怎麼可能不痛呢?故意,不去理會而已。”他沉痛地抱住放聲痛哭的小晚,他是多想安慰她讓她別哭;他是多想說笑話逗逗她;他是多想幫她拭去全部淚珠,她哭得那麼令人心疼哭令天空也為此心碎,可他沒有辦法,她不知道,他竟是靠抱緊了她才不讓自己猝然倒地,她不知道,哭泣著的她竟變成了能讓他撐住的唯一。
另一邊,澄溪去到了星語廣場,見到了那個在星語廣場門口靜靜低頭等待的少年。澄溪一步,一步,走過去,然後卻在離他隻有一步的距離停住了。
雨聲嘩嘩作響。
明明隻有一步,卻怎麼都走不進了。
為什麼會這樣?
像似感覺到了什麼,晨銘抬起頭,看見站在雨中的少女,風吹起了那她秀長的發絲。
沒有失望的表情,他展顏一笑,因她到來而綻放出的笑容若群星般燦爛,令她倏地忘卻了之前的眼淚與悲傷。
呐,你知道嗎?沒有為什麼即使痛心疾首還要愛著一個不愛自己人,因為僅憑他莞爾一笑令自己忘記一切傷痕就足夠了。或許以後還是會悲傷,但就像愛吃糖的孩子,一旦忘記了傷痛就無法再經得起甜蜜的**了。
是啊,我們都像愛吃糖果的孩子,中了甜蜜的毒既然受傷仍甘願淪陷。
那麼,是不是隻要擁有一絲甜蜜,愛與不愛好像就變得沒有什麼不同了?
後來,澄溪聽到一個有關雨夜的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位絕色女子愛上了一個溫潤的書生,他們兩一見鍾情並成了親擁有了兩個孩子,組成了令人羨慕的家庭。後來書生上京科舉,女子對他說道:“你要盡早歸來,無論成功與否我都會為你感到驕傲。日後,隻要天空下起雨就是我在想念你的時候,希望你能卻伸出手去觸摸那些雨珠,感受我濃濃的思念好嗎?”書生與她執手相望,認真的點頭答應了她。在路上,綿綿細雨下個不斷,書生一次次伸出手感受細雨的柔情,想起家中溫婉美麗的她。
雨啊是思念的傳物,它灑滿大地無處不在,滴滴答答悅耳的聲音,陪伴著獨自在外奮鬥的人。
每當聽到雨聲,是否憶起了心中所思念的那個人呢?
自從聽說了那個傳說後,澄溪喜歡上了雨,無論是細雨還是暴雨她都很喜歡。她在雨中想念那個靠不近的少年,卻不再像以為獨自一個,因為有雨聽懂了她的想念陪伴著她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