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勇擺擺手:“沒什麼,寫檢討而已。小的時候,我天天寫。而且作為警察,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誰也沒想到,那家夥的能力這麼棘手。”

談到夏光明,吳憂沉默了。

掏出手機,吳憂轉而說:“這是錄音文件。”

“哦,本來想要給你打個電話的。隻是老關他們一直不走,沒找到機會。”馬勇從兜裏掏出一盒煙,芙蓉王。

“那個錄音文件用不到了。”

“用不到了?為什麼?”

把煙點燃,馬勇吸了一口,才覺得精神了些。

“二隊昨天帶人抄了夏光明的住所,發現大量的犯罪證據。還有和白副市長來往的信件,他的犯罪動機確認了。所以,這個錄音文件用不到了。”

“媽的,千辛萬苦才讓米飯熟了,結果讓別人吃了,憋屈!”

“犯罪動機?可是僅僅這樣不能證明我的清白吧。”

“那家夥自己錄個視頻,把東西全都撂了。媽的,勞苦的命。早知道就應該直接抄家!”

馬勇又吐出一口煙。

慢悠悠地講:“所以現在用了那段錄音反倒麻煩,我還得解釋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也得被調查。所以我把丟子彈這件事扛了下來。你就當什麼也沒有就行了。”

“那把刀呢?”

“扔河裏了。反正也得寫檢討,多一份也沒啥。”

馬勇拍了拍吳憂的肩膀。

“吳憂。事兒結嘍——”

吳憂有些懵,他本以為還要好一番糾纏,甚至做好了上法庭的打算。可事情結束了,那件害得他死了五次的凶刀,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被馬勇扔河裏了。

吳憂知道馬勇隻是說得輕鬆,事實上,內心裏鬱悶得很。警局的物證又不是過家家的玩具,說扔就扔,恐怕這是全警局默認的結果。

他們冤枉了一個人,卻並不願意低下頭來道個歉。所謂的物證更是礙眼,還有成為自己工作失誤的證據的風險。

不如讓他扔了了事。

有時候,正義要屈服於大多數人的利益。

“那還挺好——這麼說沒我事兒了吧。”

馬勇低著頭抽煙,沒有看他,聞言說道:“還有一個小紙條,沒有署名,不過我覺得你應該看看。”

一個物證袋子裏裝著皺成一團又被展平的半張廢紙。

吳憂看去,上麵寫著。

“盡管律法沒能阻止皇帝對他的子民的殘害。但還是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那些刻在竹簡上的律法同時宣告著另一個時代的到來。一個更為久遠的意義是——是否有罪再也不是他們的皇帝陛下張張嘴就能決定的了。”

直到走出小區門口,吳憂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同時心中疑惑不已。

作為北海最著名的大律師,夏光明為什麼要在自己家裏留存那麼多的證據,難道他不知道一旦這些東西泄露,就要萬劫不複嗎?還有他為什麼要留一個錄像,難不成要投案自首?不可能,他那麼驕傲的人不會做這種事的。

忽然,吳憂聽到了一絲熟悉的破空音。

他抬頭看去,是一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