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日,下午一點十三分二十六秒,北海萬華小區門口。
一顆子彈打穿了吳憂的脖子。
吳憂不夠幸運,這顆飛來的子彈準確無誤地擊穿了他的氣管。
距離他窒息而死也許還有幾十秒,可距離他倒下隻有五秒鍾了。
第一秒。
怎麼回事兒?哪裏來的子彈——好疼好疼。
第二秒。
是誰要殺我,警察?夏光明的同夥?還是別的什麼?
第三秒。
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洗清了冤屈,馬上要過上正常的生活了。為什麼!為什麼不放過我,我隻是想好好活著!
第四秒。
喘不上來氣,怎麼回事兒。難道我又要死了嗎?我不想再來一次了!
第五秒。
怎麼辦?怎麼辦?我得止血,可是我喘不上來氣。吳憂吳憂,冷靜冷靜,想一想能做什麼,能做什麼。
可惜時間不夠了,吳憂捂著脖子最終倒下去,然後在昏迷後的二十秒內,窒息而死。
……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痛苦就好像有人死死地攥著他的心髒,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痛苦之下是吳憂滿腔的憤怒和不甘。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馬上要過上正常的生活了。
卻被一個不知從哪裏而來的子彈奪走了生命。
難道又要重來一次?
睜開眼睛,一條往來不息的馬路,隻是因為臨近中午車流稀少。一旁的人行道上幾個小學生說說笑笑,相伴而行。
吳憂還沒有認出來這是哪裏,但他很確信這裏不是他的出租屋。
這裏是哪?我不是應該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嗎?而且當時已經晚上了,這明晃晃的大太陽是這麼回事兒?
緊接著耳邊響起那絲熟悉的破空聲。
吳憂不由自主地再次抬頭看去,卻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痛,子彈毫無疑問地打穿了他的脖子。
不!
吳憂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半分鍾前,北海萬華小區門口,下午一點十三分二十五秒!!!
子彈依舊準確無誤地打穿了他的氣管。
巨大的痛苦,窒息感,以及不可置信連同那些已經按壓不住的不甘憤怒一起湧入了他的大腦。心跳隨之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但情緒的高漲並沒有帶給吳憂什麼好處,心髒壓迫出來的血液,一股腦擁擠在氣管之中。
這次他連五秒都沒有,幾乎是立刻摔倒在地。然後在十秒內失去意識就此死去。
第七次重生。
一樣的黑暗,一樣的痛苦。他的心髒被放在烈火上炙烤,岩漿般滾燙的血液泵入他那嬌弱的血管。
痛苦中吳憂咬牙睜開眼睛,相伴而行的小學生剛剛踏上人行道。
熟悉的破空聲來襲,吳憂試圖移動身體來躲避子彈,可是剛剛要低下頭,一種異物擊破骨頭的聲音進入腦海。
他沒有抬頭,所以子彈自然擊中了他的頭,頭骨阻攔子彈幾微秒。然後順利突破那些可笑的阻礙,輕而易舉地攪碎了吳憂的神經中樞。
這次連倒下的幾乎也沒有,吳憂已然身死。不過,他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子彈是朝著自己的腦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