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死去活來(3 / 3)

眾人隻見那個小東西咯咯咯地笑得更歡,胖乎乎的雪白小手撓啊撓的不知怎麼就把黎遠清的脖子給抱住了,紅嘟嘟的小嘴在尊貴的丞相大人的的臉上亂蹭,眼淚鼻涕和口水又抹了他一臉。

黎遠清連眼皮子都在抽。

“小黑籽在叫爹爹?”黎遠清終於把聲音找回來了,竟是濃濃的苦澀。

林可兒軟軟香香的小手拍著他的臉,依舊是笑得沒心沒肺。看那些下人們一個個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林可兒鄙夷地直撇嘴,真是的!沒見過天才麼?

“惠娘,明天小姐就搬到品荷軒吧。把她帶好了,要是黑籽再哭一聲,唯你是問!”黎遠清用衣袖擦著小丫頭臉上的口水鼻涕,冷冷地瞥一眼下人們驚得像要昏過去的臉。

惠娘的眼珠子都要彈出來了。品荷軒呐,沒有相爺的允許,夫人們都不敢踏進去一步的地方!

就這樣,林可兒用一堆口水鼻涕,在幸福的大路上向前跨進了一大步。自從搬進了品荷軒,隻要惠姨不是太過分,讓屎尿在她的褲子裏呆的時間太長,林可兒能忍就忍了。黎府的下人們再也沒有了魔音穿腦的荼毒。

品荷軒其實就是黎遠清的書房,環境清幽,門前一汪碧水,每到春夏,荷葉田田,清香隱隱。黎遠清下朝回來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這裏,看看書,倦了就小憩一會兒,因此這裏布置得極為舒適。

林可兒笑開了花。這麼大的黎府,隻有這兒才是好地方啊!看,這麼多的書!她前世最大的心願就是有一間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塞滿了書的書房。不知黎遠清對惠姨交代了什麼,隻要不把品荷軒拆了,林可兒想怎麼鬧騰都行。

黎府的上上下下是越來越不明白他們的老爺了。丞相大人回府後,對迎出來的千嬌百媚的夫人們視而不見,她們那一聲聲鶯啼燕囀的問候他也是充耳不聞,自己的幾個小兒女眼巴巴地圍上來,他更是理都不理,腳不沾地直奔品荷軒。

黎清遠在品荷軒的時候,沒有他的吩咐,是連隻蒼蠅都不敢飛進去的。沒人知道黑籽小姐那麼丁點大的孩子怎麼會那麼安靜。就連黑籽最親近的奶娘惠姨也是一頭霧水。——相爺總是把她趕得遠遠的聽吩咐。不過她能聽見黎清遠在讀書,抑揚頓挫,很有情緒的樣子,但是她一句也聽不懂。

沒人在跟前,當然沒人看到幾個月大的小黑籽總是豎著耳朵在用心地聽。黎遠清念到得意處,她也搖頭晃腦地頗為受用。有時黎清遠故意念一些糟粕,她就皺著眉毛,一臉的不耐煩。黎遠清一點兒也不驚訝,榮昌國最聰明的男人和天下第一美人生出來的孩子,不是怪胎就是天才。

不知不覺,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八年了。這期間,林可兒在黎府可謂混得風生水起。黎遠清就像腦袋裏進了水一樣,由著她胡鬧。

“爹爹,我不要你來教我了,我要和哥哥姐姐們一起念書!”

黎遠清下朝還沒歇上一口氣,林可兒已經纏上了他的脖子。

“……嗯,也好,也該把你那性子好好地攏一攏了……籽兒想學什麼?”

想學什麼?這個林可兒還沒想好。

“這個……哥哥他們學什麼我就跟著學就是了。”

“籽兒,你敢保證不搗亂?”

“爹爹怎麼這麼說?籽兒雖然小小年紀,但是貌美如花玲瓏剔透又乖巧伶俐,像籽兒這樣天上沒有地上就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人間奇女子怎麼會有搗亂一說?爹爹真是焚琴煮鶴太煞風景了!”

黎遠清的腦袋被她吵得就像有一萬隻蒼蠅在裏麵嗡嗡地叫。

“籽兒,你這一口胡話都是誰教你的?”

“當然是爹爹你啦,”林可兒振振有辭,“除了爹爹,誰能把籽兒教得這麼好?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我要是那榆木疙瘩石頭腦袋,油鹽不進水火不侵的,哪裏有資格做你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俊逸不凡風度翩翩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茶壺見了也翻蓋的一代賢相黎遠清的女兒啊……”

黎遠清的腦袋裏又飛進了一萬隻蚊子,都要炸開了。——來個什麼人給他一刀吧!

“籽兒,你想幹什麼都隨你,現在求求你放了爹吧……”

“爹爹真是好人!籽兒對您老人家的敬仰之情便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又如兩輪日月曆久彌新……”

“李光,”黎遠清呻吟著吩咐他的管家,“快點去幫我找兩大團棉花來……”

話一出口,黎遠清就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

“爹爹,您要棉花做什麼?啊,我知道了爹爹肯定是想親手給籽兒做一個漂亮的娃娃吧爹爹對籽兒真是太好了!籽兒無以為報就幫著您老人家打個下手……”

終於把那個人精給哄走了。黎遠清這個累啊!子越啊,不是我害你,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