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情結難解(2 / 2)

一天李碧春神秘兮兮地說:“咱倆上班去吧?”

“哪兒?”

“廣州啊!我給姐姐打過電話了,說她們廠正缺人呢,咱們倆過去都能安排工作!”

天長的大腦一時失去了思考功能,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姐倆是什麼人啊!

“咱們在那兒好好幹,建立個小家庭,不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天長不說話。

“你就是考上大學,上幾年學,畢業後的工資也高不到哪兒去,除了名聲好聽一點!”天長點點頭。

“你答應啦?”

天長說:“這樣一來,我的一生最多就隻能做個工人啦!”

“還有什麼比咱倆在一起更重要!”

天長說:“不上大學,我死不瞑目!”

“你上不上我不管,反正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天長苦著臉咧咧嘴。

天長遲遲不行動,王文淵如鯁在喉,對楊敬德說:“周大誌怎麼還沒走!”

楊敬德說:“他不走,我怎麼辦,揪著耳朵把他掂出去?”

王文淵說:“你把他的書桌一抽,他不就走啦?”

楊敬德說:“絕!我可不做!”

晚上有楊敬德的輔導,坐在講台上歪著頭翻看著語文課本,把天長叫到跟前,從鏡片後抬起眼看著他,腦門上的皺紋重重疊疊,低聲對天長說:“你說過要走的,該動身了吧!”

天長說:“楊老師,求你幫幫我,還剩下這幾天,我要是再換個新地方,根本學不好啦!”

楊敬德好大一會兒不說話,嘩嘩地翻幾頁,然後折起一頁的書角,起身離開了班。天長拿過書看了看,折起的書角正對著一句話:“我自不驅卿,逼迫有阿母!”

天長回到座位上,想了一晚上,下一步怎麼辦呢?直覺告訴他,找朱逢源。雖然隻是球場上打過交道,他堅信這種友誼再加上點禮品是可靠的。

他對朱逢源有好感也是在球場上。那一次縣裏藍聯賽,野裏高中是個賽區,在第二輪淘汰賽時,野高隊一勝一負,最後一局將決定東道主隊的榮辱,王校長把負責組織工作的朱逢源調過來,安排他上了場。圍觀的學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見換了個朱逢源上場,覺得他的籃球水平會和文化水平一樣低下。在眾人的倒彩與鼓噪聲中,朱逢源有點忸怩地上了場。校隊剛一控球,對方的中鋒一邊尖叫一邊瘋狂地撲向南籃,因為朱逢源已穩穩地站在三分線內,揮手要球。鄭現民一個長傳,朱逢源抄球在手,麵帶微笑,凝神調正方向抬肘球象一發炮彈露出了炮口,中鋒從身後飛身撲來,場外一片聲地驚叫,中鋒象一隻怪鳥,帶著淩利的風聲向籃球抓來,朱逢源目不轉睛,雙手往下一沉,行若無事地避過這一擊,跳起抖腕,籃球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穿過籃圈,砸落在地上,濺起全場驚歎和掌聲。整套動作沉著自然剛柔相濟正大威猛,絕對是球壇正宗,大將風範!這樣的一個人竟有這樣的身手,匪夷所思。朱逢源主攻助攻均非常出色,整個球隊活了起來,上半場以24:12占絕對的優勢。在眾人的惋惜聲中,朱逢源退出了下半場,斷續忙活去了。王文淵為自己的英明決策而自豪,捋一捋頭發,說:“這是逢源唯一的強項!”

高三的球隊打比賽時,總是喜歡拉上年輕的教師上場,此次比賽後,各隊均以請到朱逢源為榮。天長個高胳膊長,是文班的主力隊員之一,所以經常在球場上和朱逢源打交道。

第二天他到供銷社,買了兩條煙,上晚自習時送給了朱逢源。朱逢源接受了天長的禮物後,便找到了王文淵。

盡管王文淵很喜歡這個聽話的下屬,他依然板著臉說:“周大誌誌大才疏,屢教不改,拉幫結夥,是危險分子,在學校一天,我的心裏就一天不安穩!”

朱逢源說:“周大誌的成績雖然不占前幾名,也不算太差,今年考學還有點希望。如果他沒地方去,考不成學,他會記恨你一輩子的,說不定還會幹出什麼事來;再說,他能令動十幾個男生,很有影響力呀,萬一……還剩下幾十天,讓楊敬德把他盯緊點,不出事,馬馬虎虎過得去算啦!”

王文淵說:“既然你給他說情,我把他交給你啦,他再出事,拿你是問!”

朱逢源滿臉是笑地連連答應!

在別人看來如此不得了的事,經朱逢源出馬,很快化解了!

後來他成了野裏高中的繼任校長,不遺餘力地加速高中走向沒落,最後學校變成了初中,他托關係到縣教委找了個閑職,安度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