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黑黑和白白(1 / 2)

從前,有一個員外,他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是親生的,二女兒是拿錢買來的。員外心疼大女兒,從小嬌生慣養,吃的油,穿的綢,住的樓,長得白白胖胖,因此取了個名叫“白白”。二女兒雖說也叫員外為“爹”,其實隻是打雜的丫頭,每天裏裏外外,抓柴筐拎糞筐,離開炕洞上灶台,出了碾道進磨道,煙熏火燎,風吹日曬,從頭到腳,自然沒有白白細皮嫩肉,所以,員外就叫她“黑黑”。

一個享福,一個受苦。很快,兩個閨女就都長大成人了。

這一年,員外貼出了一個招貼告示,要給兩個女兒招女婿,招貼上寫了四句歪詩:

員外家有兩枝花,要招兩個管花娃;誰要白花——十兩黃金,誰要黑花——十年長工。

這一天,來了兩個年輕人,把招貼揭了。頭一個年輕人,綢袍緞褂,拉著一匹紅馬,看派頭,不是官家公子,就是財主少爺。員外心裏想:還是我白白福分大,招上這個好女婿,我死了也有人頂門立戶了。第二個年輕人,粗布衣賞,領著一隻又高又大的黃狗,員外一見,知道他是個羊倌,心想,這小夥子結實強壯,幹活一定是好手,可以頂兩個人用。

員外便發話了:“金山配銀山,寒山配雪山。”於是,闊少爺和白白,放羊倌和黑黑,就配成兩對小夫妻。

從此,這一家子就全靠黑黑兩口子了。他們倆東山日頭背到西山,手心裏起皮,眉毛上淌汗,無論是家內的活計,還是田裏的莊稼,都是他們倆辛辛苦苦地去做。很快,這一家子就非常興旺了。

又過了幾年,員外死了,白白便掌管了家裏的大權,她怕黑黑跟她爭家產,就和她男人背地裏商量妥了,要攆黑黑他們出去。

這一天,白白對黑黑說:“妹妹啊,雖說你不是我爹親生的,可是你從小就在我家長大成人,我們就像親姐妹一樣。如今爹死了,由姐姐做主,分給你們些田地,獨立門戶,好好過日子去吧!”

她的男人也過來說:“南山坡上有咱家十畝荒地,如果開墾出來能種好多莊稼,你們兩個人都是幹活的好手,十拿九穩,能開墾出來!”

白白說:“那地邊還有一眼窯洞,也就給了妹妹吧。”

男人又說:“窯洞那東西又是寶貴的,住進去冬暖夏涼,比咱這樓房還好呢!”

白白接著說:“本來還想給妹妹分個牲口,唉!隻怨我爹活著的時候,沒給咱喂養幾頭,隻有你姐夫有一匹馬,可那是他出門時騎的呀!”

男人又接著說:“咱們當初招女婿進門的時候,我拉一匹馬,妹夫領一條狗,我看還是物歸原主。那黃狗可在咱們家吃肥了,恐怕真能頂一條牛犁地呢!”

白白和她男人,一唱一和,人情話說了一大堆。黑黑兩口子,都是本分莊稼人,明明知道這不過是虛情假意,可也不願意費口舌爭執,就都應承了。第二天,他們拿了幾件隨手應用的家什,領著黃狗,搬到南山坡窖洞裏來了。

這幾畝荒地,不知荒了幾百年,野草長了半人深,滿地堆著石頭疙瘩,黑黑兩口子,起五更,睡半夜,星星指路,月亮照明。全靠四隻勤勞的手,割盡了野草,拾掉了石頭,就剩一钁頭一钁頭地刨了。黑黑說:“我們能有個牲口就好了!”丈夫說:“你老了嗎?人家說咱黃狗能頂一條牛犁地呢!”黑黑就問黃狗:“黃狗,黃狗!你真會犁地嗎?”

黃狗不會說話。

星星又說:“黃狗啊!你若會犁地就叫喚三聲,若不會,就搖搖尾巴。”

“汪!汪!汪!”黃狗叫喚三聲。

第二天,他們套起黃狗去開荒,沒想到,這條黃狗拉起犁頭,又快又穩,簡直賽過一頭大黃牛,過路的人們看見了,沒有不誇獎的。

一天犁三分,三天犁一畝,二十天開荒,兩天下種;麥苗綠,豆花紅,一晃到了秋收的時候,黑黑的莊稼,獲得了好收成。

“黃狗會犁地!南山荒草坡能夠長出上好的莊稼!”一時間,人人都在傳說著這兩件稀奇事。很快,白白就知道了,白白後悔地說:“早知道荒草灘能長田,誰能白送它!我寧要那狗,不要這匹馬!”

白白兩口子鬼心眼多,兩個人一商量,定了一個計。便騎著紅馬,來到黑黑家。

“妹妹啊!”白白說,“昨晚來了個狼,咬死了我的兩隻羊!我想要借你家的黃狗用幾天,好讓狗嚇唬嚇唬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