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娘娘,左丞相求見。”小太監在寢宮門外說道。
水笙心道來了,笑了笑,說:“宣。”
“是。”
小太監迅速退了出去,水笙走出明殿,方坐定,便見楊宗學身著一品大員的官服,大踏步走了進來,跪拜道:“臣參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左丞相請起。”水笙笑道。
楊學宗站了起來,水笙問道:“不知左丞相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楊學宗愣了一下,隨即道:“臣是為了北疆之事而來,有要事麵稟娘娘。”
“哦。丞相想說什麼呢?”她明知故問。
“這……”楊學宗有些猶豫。
水笙看了左右一眼,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左右太監宮女魚貫而出,僅留下倩雪一人伺候。
水笙看向他:“丞相大人,你可以說了。”
楊學宗於是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娘娘,前日孫犁前來見臣,跟臣說了一些話,臣聽了深感愧疚。臣才疏學淺,身為左丞相,卻無法為勇士們做些什麼,所以聽說娘娘召見,便趕來聽命,但凡娘娘有什麼吩咐,臣定當盡心竭力、萬死不辭!”
水笙笑了笑說:“原來是這事!大人過謙了。照理說,這軍國大事,本就是大人的職責所在,本宮一介婦人,是不該涉及的。但此事因為牽連眾多,本宮深恐由於某些人的私心而令朝廷失德於天下,才不得不破例插手,實在也是不得已的事。本宮所能做的也有限,還是要靠大人多加努力才是。”
“是!臣領命!”聽到水笙的話,楊學宗鬆了口氣,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不知臣……該如何下手呢?”
水笙抿嘴一笑,道:“丞相大人,該如何做,不用本宮教你吧?!本宮倒是想問問大人,難道願意就這麼一輩子留在京城,枯耗一生麼?”
楊學宗心中一震,頓時有點心緒浮動,低頭道:“臣……不明白娘娘是什麼意思?”
水笙站起來,笑著走近他,慢慢說道:“丞相本是帶兵之將,叱吒疆場、戰無不勝。如今卻被關在京師這小小的籠子裏,再也無法一展身手,大人,你甘心麼?而且如今左右丞相形如虛設,甚至想為自己的舊屬做點什麼也力不從心,大人,你……甘心麼?”
兩個“甘心麼”像兩柄大錘,狠狠砸在楊學宗心上,砸得血花四濺、鮮血淋漓。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原本挺直的身軀也搖晃了一下。
“臣……身為臣子,隻知誓死效忠皇上,無論在什麼位置、什麼官職,皆無改變。”他有些艱難地說。
“丞相大人,在本宮麵前,又何必勉強掩飾呢?”水笙看著他,“大人可曾想過,為何本宮會提起這個話題?”
楊學宗抬起頭來,看了看她:“臣不敢妄加揣測上意。”
水笙輕笑起來:“大人在京中住了快一年了吧?這麼長時間,似乎對官場的應對之法已經頗有心得了呢!其實我以前就想過,大人雖然不愧為一員帥才,卻未免太過不知變通,否則北方兵團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如今大人熟知官場規則,相信就算回到北疆,應該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