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後記(1 / 3)

我生於1936$12月,第二年就發生了“七七”事變。從幼小時就知道,日本兵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所以一聽說日本兵要來,家鄉的父老鄉親就要馬上外出逃荒(俗話說“跑反”),就是跑到離大的集鎮和交通要道比較遠的地方躲避起來。少則幾天,多則十幾天,日本兵過去了,人們就回來了。

1944年春天,我開始上私塾,讀《三字經》、《論語》、《中庸》、《大學》,第二年(1945$)春天讀《孟子》。秋天開學後,接到通知,日本投降了,私塾停辦,改為學堂。到當地小學報名,老師說啦,“私塾讀到中孟子,可以上四年級”。

綴學期間正值家鄉土改,因為家庭成分是貧農,被當地農會和土改工作隊邀請參與土改和公糧征收工作一一稱為“社會力量”。

1948年小學畢業,到寧陵縣中學全縣會考,我考了個第7名,可以繼續上學了。上了一年,1949$夏天爺爺病故,轅學在家。

寧陵縣1948年10月份解放。解放後黨和政府對教育非常重視,對學習比較好的學生每月給15斤小麥的獎勵(每班不超過10人,全校不超過30人)。當時學校的呂洽道老師三番五次的到家裏動員(現在稱為家訪),要我複學。1950年秋天回校上初中二年級。

1950年秋複學後,正值全國解放初期,各種運動比較多。除了“土改”以外,還有“鎮反”、“肅反”、“三反”、“五反”等。在校學生除了學習各項政治運動的方針、政策以外,還要積極宣傳這些運動的政治意義。有的時候還要組織宣傳隊,下鄉宣傳。

1952年7月初中畢業。當時初中畢業生升學是全省分配,我被分配到“中國人民解放軍革命軍事委員會東北長春機要青年幹部學校”,9月20號報到。實際上就是人伍當兵參加工作。在東北長春機要青年幹校學習半年“政治”。1953年4月份即到北京中共中央機要局“香山機要青年訓練隊”學習3個月的機要業務。1953年6月初把我和其他17位校友分配到中國人民誌願軍19兵團。“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後,即趕上和平停戰,我被分配到中國人民誌願軍24軍72師機要科做機要工作。

停戰後無仗可打,就住在朝鮮戰場的西線,墨川下裏一帶,幫朝鮮人民修建現代化的防空設施,直到1955年底回國,回國後駐防唐山市開平鎮。

1957年春天共產黨開始整風,開展大鳴、大放、大字報,大批判。6月份以後又開展了反右派鬥爭。1957年7月10日,在72師司令部“整風反右”小組會上,我說了幾句對黨不利的話,9月份開始批判,並做結論,給我戴上“右派”帽子。10月份24軍軍事法院,以布告形式,在72師司令部幹部餐廳予以公布張興讓男現年20歲無前科在整風運動中猖狂的向黨發起進攻……完全喪失了革命軍人的立場……經軍事法庭判決如下:一、開除軍籍;二、剝奪軍銜……”。接著師司令部黨支部召開支部大會通過,開除黨籍,72師幹部部給予行政降級處分。

1958年4月30日,將我和24軍其他15名右派分子遣送到河北省靜海縣團泊窪第七勞改總隊中的幹部建設農場,名曰“勞動考察”。

1959年9月30日,在全場1000多名勞動考察人員(其中還有勞動監督人員O大會上,宣布21名“右派分子”摘掉“右派帽子”。在21名的名單中,我是最後一個。當時十分高興,匆匆忙忙往家裏、往親朋好友那裏發信“報喜”。

“摘帽”之後,當時的幹部建設農場領導把我分配到第7勞改隊的畜牧隊當隊長(在勞改隊裏管理人員都是隊長0,負責養雞、養鴨、養(奶)牛、養馬、養豬、養羊的有關事宜。這時正處於三年自然災害時期(1959年至1961年)的第一年,在這裏除了“肉蛋奶”能沾點光以外,還初步學到了飼養雞鴨牛馬豬羊的有關知識和實際操作方法。

在團泊窪畜牧隊待了一年多,I960年底,河北省有關部門把我等12人安排到石家莊,我被分配到當時的石家莊市絕緣器材廠(後與石家莊市東風塑料廠合並)。在工作介紹信上寫的是“摘帽右派分配工作”八個字。

元旦過後,1961年我即正式上班工作。從那時起,表麵上看我是企業的一名員工,實際上是“右派”,或者說是老“右派”,是政治上極不可靠的“黑五類”一地富反壞右。在石家莊市東風塑料廠工作了23年(1961年1月至1983年12月),前18年幹的都是一般性的業務,如統計員、計劃員、采購員、推銷員、倉庫員、生產調度員等。在此期間還開展了反“右傾”、“四清”、“四不清”、“文化大革命”等運動。尤其“文化大革命”期間,“摘帽右派”也是革命的對象。在文革期間挨批鬥,蹲牛棚,下放勞動是常事;黑牌也掛過,黑五類小組也待過。戴高帽遊街(1966年12月31日下午)也經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