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子何出此問?”那微微煙波流轉,神思之間掩不住的顧盼生輝。
“姑娘可是去探望今日故去之老者了?”我麵無表情詢問道。
“嗯。”微微舉止優雅地將方才泡好的花茶遞予我和張非。
“為何?”徐徐接過,未曾答謝,我隻猶自思索案情。
“花老伯老年孤苦無依,年輕時曾有恩於微家,報恩心切,因之微微每日攜著老伯鍾愛的花茶前往陪侍,有何不妥?”於我滔滔不絕的質疑,微微似是有所震怒。
“如此,在下便告辭了。”茶未涼,人已走。
出了翠柳居,張非幾度欲要開口詢問,均被我機巧地避過。
私心想著,孑然一身,無甚落腳之地,既是張非欣然相邀,寄住其家,也不失為權宜之計。
韶華易逝,頃刻便時已黃昏。
張非特意烹製的家常小菜,應是極度美味無疑。可因著放心不下案件之故,整頓飯下來,我竟是如同嚼蠟,真真暴殄天物。
”張非,可否替我將方顏尋來?”膳畢,我悠然躺在搖椅上,淡淡詢問道。
“你要找方大人?如斯深夜,大人日理萬機,怎會屈身前往此地?”張非竟是以著如瞅精神病患者般的眼神凝視著我。
“你隻需告予他李師道有請,他定然會來。”我慵懶地把玩著纖纖細指,並未看他。
“當真?”於我未卜先知的狂妄之言,張非似是未曾盡信。
“嗯。”我以一派君臨天下之態望向他,那家夥竟是神奇地如遭雷擊般乖巧的領命而去了。
張非辦事,倒也神速。一炷香的功夫未到,便是已領著方顏匆匆而來了。
恐其顧著禮儀對我三跪九叩從而暴露身份,我率先拱了拱手,先發製人道:“師道愚鈍,深夜叨擾大人,還望原宥。”
輾轉官場數十載,方顏何其機警,眼交神會之間,不消半刻,便已深知我意欲何為。假意將我指責了一番,複又急切探求道:“不知四郎可有在此?
“僅隻師道一人。”我垂了垂眼臉,幾許辛酸陡生。
“張非,你且門外候著吧。”深知外人在此,多有不便,因之,方顏刻意將張非遣出門外。
“諾。”張非應聲離去。
“微臣參見娘娘。”張非方才離去,方顏便是頓時諂媚規矩起來。
“免禮。其實本宮今日找你來,是有旁的要事。”我將心意徐徐道出。
“有何要事,娘娘盡管吩咐,方顏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於我的默許下,方顏自顧自尋了個凳子緩緩落座。
“也沒什麼大事,眾所周知,懿縣近日多出人命,我隻要你假意授我師爺一職,徹查此案便可。”話至此,竟是不自禁打了個嗬欠,看來,我已甚是困頓疲乏了。
“諾。時已夜深,想必娘娘定是疲累了,如此,下臣便告辭了。”方顏徐徐起身,似有要緊之事,總予我坐不住之感。
“去吧。”我揮一揮手,便是靠在躺椅上沉沉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