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紫陌強忍住爆湧而出的笑意,裝沒事人一樣徐徐行至櫃前,將一張滿布褶皺的宣紙緩緩攤開,“大夫,此種良藥,我要二兩。”
望著宣紙上遒勁娟秀的字跡,醫館大夫驚嚇得忙不迭連連後退了數步,見到紫陌悄無聲息遞過的銀子,方才壯了壯膽,聲若蚊呐道:“好。”
正午,沫居。
烈日當空,將大地炙烤得滾燙異常,不時散發出燥熱擾人的氣息。此等烈日懸空之時節,但凡是個正常人,無論是出於防曬抑或旁的緣由,皆是未肯輕易拋頭露麵的。
而我,卻是仿若大腦進水般自顧自於後花園悠然賞起荷花來。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賞玩著滿池花開正盛的蓮花,**俊雅如我,自是得要詩興大發,酸溜溜地附庸風雅一番。
“好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不曾想,興之所至的隨性之言,卻還是被紫陌聞見了。
初見紫陌,曉其率真,本欲與之成為心照不宣,形影不離的好姐妹,可不知為何,自昨晚無意間瞥到了他二人軟玉溫香,你儂我儂的那一幕,私心裏,竟是無論如何亦是開心不起來。
“不過,陌兒還是更喜周敦頤於《愛蓮說》中的表性之言,‘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紫陌隨意拂了拂水綠色的及地長裙,便就如我般於亭中徐徐落座。
聽她自喚陌兒,總予我一種實是喊我的錯覺,如此思之,不由得雞皮疙瘩頻頻亂起。
“嗯。”我敷衍一答,猶自如先前般望著眼前的滿目蓮花,並不看她。
“沫兒。”紫陌的話低沉隱忍,仿似來自虛空,予人一種實屬幻聽的錯覺。
“呃...有事?”狠不下心,我還是違心地回應了。
“沫兒,咱屋裏聊吧。”見不得光之舉還是於無人之境施行為宜,如此思來,紫陌便直直將我往內屋引去。
“有話快說,有屁偷著放。紫陌,都是明眼之人,有甚事,不妨開門見山,單刀直入明說吧。”平生最是見不過此等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行徑,紫陌的別有用心,終是將我尚存的隱忍消磨殆盡了。因之,不言而喻,率直如我,自是未會再有好語氣。
見平時溫馴婉爾的我頓時化身尖刺滿懷的刺蝟,紫陌愣了愣,瞬時便就換作一臉泣涕漣漣,引人憐惜的無辜羊羔之樣,若是給不明所以的陌路人見著了,定是要誤會我欺淩於她了罷。
“沫兒,正可謂朋友夫不可欺,可陌兒昨晚卻是給你見到了目不忍視的那一幕,真真深覺對不起。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已是深夜,加之清酒催情之故,我二人皆是情不自禁。因之,難免忽略委屈於你了。真真對你不住。”紫陌捶胸頓足地懺悔道。表情雖是如此,可觀瞻其心,哪裏會有半絲橫刀奪愛之愧。
嗬,原來有種情之所至,喚作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