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她的寂寞(2 / 2)

“沒料到沫兒竟是如此寂寞寡歡。”思及定是自己冷落於她之故,軒轅徹自責一歎,輕柔地理順了我額角雜碎的鬢發,複才以輕微之力拿過宣紙,欲要慢慢品評。卻不料宣紙之下尚還壓著一篇旁的長篇大論。

無明經,進士選撥之憂,沫兒確是極為兢兢業業的替其取了個規整貼合的標題,道是什麼時間都去哪了。

文之大意,蓋是如此:

往昔便如攥握不緊的流沙,默然的,於韶華似水中悄爾逝去,不帶一絲拖遝。

因著時光荏苒,頃刻便已物是人非事事休所遺的憾意,加之鬥轉星移間滄海桑田的世事變幻。難免會引得渺似蚍蜉的我們不自禁淒切滿懷,遐思飄飛。

所思者紛繁交彙,或是愛情,許是親情,自然,許或是心照不宣的同窗之誼。

追憶往昔,所擁之感自是像極了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交互陳雜,引人鼻頭一酸,卻是無可精確計算各者所占的比例。

有過人生若隻如初見般傾蓋如故的唯美邂逅,曾曆經恍似蘇子於朝雲般“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晦澀不清的表白,忘不卻那夜半無人私語時信誓旦旦相邀“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海誓山盟。可時光卻瞬時幻作狠硬心腸的王母,金簪一揮,往昔今日間便是相隔了亙古不越的鴻溝。此時此景,除卻織女“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般淒淒切切的軟弱,似是並無旁的佳法。

自你呱呱墜地,彈指一揮間,父母笑靨如花的麵容卻是不自禁深皺滿布。太白筆下“滿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的世事變幻,非是聊以慰藉,天馬行空的無病**,思及父母,你方可頓悟其實乃時光不饒人的哲者箴言。於時光的靜河,因著玩心大起的晚熟,因著來日方長的畫地為牢之思,眾多“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千古之憾便是悄然形成了。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頃爾聆聽胡夏翻拍之作,《同桌的你》。那段久已塵封的泛黃記憶便如猛獸出沒般傾湧而出,泛濫得一發不可收拾。記憶的信箋,翻得太快,會錯失往日相濡以沫,形影不離的美好;翻的過緩,卻是會迷了眼。

青蔥歲月,似水流年。當光影交錯,留下人生斑駁的痕跡,驀然回首,憶往昔,或青澀單純,或唯美感動,或堅持拚搏,或隱忍苦痛,當如斯種種,俱已於歲月幻換中悄爾淡去,喟歎之語便是唯有時間都去哪了方可一明心誌罷!

言辭話語間倒是頗具文人風雅,隻是,這名喚胡夏的,卻是何者?

訝異至極,為一探究竟,軒轅徹於身後小心地環住我的纖腰,柔柔地往我耳郭徐徐吐氣,欲要將我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