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中國傳統道德理論(5)(2 / 2)

在對人生意義和不朽的思考方麵,從春秋時期叔孫豹提出“三不朽”的思想以來,代表中國古代文化精神的主要是儒家思想。他們主張把個人的生命投入到社會人群的大生命中,以對社會、曆史作貢獻為人生價值之所在,以“立德、立功、立言”、“雖久不廢”為不朽。孔子提倡“殺身成仁”,孟子提倡“舍生取義”,都是強調對仁義的追求重於生命。“當生則生,當死則死”,取舍的標準“惟義所在”。這種對生命意義的理解,成為我們民族精神中愛國主義精神的思想基礎,培育了無數誌士仁人,激勵他們創造出無數正氣磅礴、可歌可泣的事跡。這是我們民族在幾千年漫長曆史中,雖經曆磨難而能巍然屹立的最重要精神支柱。近代以來,社會發生了根本變革,人們的理想追求也有了根本變化,“義”的內容雖然更新了,但是“生以載義”的精神傳統卻被繼承了下來,並獲得了新的意義和生命力。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中,更需要繼承、發揚這種精神。

二、安仁樂道,苦樂自得

苦與樂,乃人所共有;但是,以何為苦,以何為樂,如何對待苦和樂,人們的看法卻各不相同。中國古代的苦樂觀,形形色色,有《列子·楊朱》所反映的享樂主義思想,有墨子“自苦為極”的思想,也有道家不以苦樂而傷其身的思想,居於主導地位的則是儒家憂道不憂貧,由道義看苦樂的思想。在以上各家學說中,大體上有以下幾方麵的思想具有積極意義。

第一,不以物質享受之多寡衡量苦樂,追求道德精神上的完成。道德精神上得到滿足,即使“飯蔬食飲水,曲肱而枕之”,“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物質生活極度貧困,也不該其樂。這也就是所謂“仁者安仁”和“孔顏樂處”。這與以“義”為生命意義之所在的觀點相一致。

第二,以天下為己任,以人民的苦樂為苦樂。墨子的自苦為極,利天下為之;孟子提倡的“與民同樂”;範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都屬於這一類。其實這是第一點思想的展開。因為所謂義,是代表了社會的(儒)或人民的(墨)利益。以義為生命的意義所在,就是要求把個人的小生命融入社會和人民的大生命中去。墨子以自苦為極,言苦不言樂,悖於人情,難以實行。但是他一“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的崇高精神,值得大力提倡和發揚。

第三,以艱難困苦為人生之磨練,激勵自己奮發進取。孟子所說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司馬遷《報任安書》中所說的聖人發奮而有所作,張載說的“富貴福澤,將厚吾之生也;貧賤憂戚,庸於汝於成也”,都體現了這種態度。這種思想、態度,培育了我們民族不畏艱險,堅忍不拔的品格。

第四,以超然的態度對待苦樂,苦樂不入於心。這是道家的態度。與前幾點相比,這種態度雖顯消極,但不失為一種重要而高明的人生藝術。當個人遭受困厄、身處逆境之時,這樣一種態度有助於解除煩惱,保持心理平衡,而不致陷入苦惱不能自拔。在現代社會競爭激烈、矛盾複雜的環境中,這種修養尤其有價值。

三、榮辱在己,仁重義榮

凡人都有榮辱感和羞恥心,如孟子說,“羞惡之心,人皆有之”,荀子說,“好榮惡辱……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因此,怎樣對待榮辱是人生一大問題。他們反映的一個中心思想就是,不以權位財富論榮辱,而以義為榮,以不義為辱。這種榮辱觀,與前麵反映的生死觀、苦樂觀是一致的。把這三個方麵聯係起來看,就可以深刻地體會儒家人生觀所代表的傳統文化精神。而莊子的榮辱觀,也與他在生死、苦樂問題上的態度一致,是一種超然的態度,不以世人的毀譽為意,隻求自己的精神自由。

四、義命有別,行義安命

義者宜也,指人應該如此去做;“莫之致而至者,命也”。“命”是指人力所無法支配的,即命運機遇。中國古代思想家以義為生命的最高要求,提出“仁以為己任”、“死而後已”、盡心知性、“天壽不貳,修身以俟之”等等,要求人不懈地去追求仁義;同時他們也承認,人生中道之是否能行,利之是否能得,很多是人力所不可左右的,此可謂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