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人,有家有子,涼國士兵們又何嚐不是。
以殺止殺,不得不為,卻也心生悲傷。
士卒打掃著戰場,沾滿血汙的刀子,紮著已死或者裝死的敵軍將士。
胡奴默默的走到蕭晚歌身邊,白虎見是她,沒有發出防備的低吼聲。
“主子,您是為了天下。敵軍不殺,便是我們大周的子民被殺。您做的是對的!”胡奴懂蕭晚歌此時的心境。
蕭晚歌手順著白虎的毛:“說是如此,可我也是殺孽滿身的。走吧,回去吧。不知道二叔什麼時候把小白放了出來,它竟然能一路找到我,不愧有異獸之稱。胡奴,你說往後史書記載我,會不會把咱們的蕭家軍、青龍軍,寫成馭獸軍?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胡奴嘴角抽搐,顯然被蕭晚歌突變的畫風給嚇到了。
“主子,若是您喜歡,也是可以的。”胡奴呐呐道。
反正史書是勝利者的一言堂,她主子注定是勝利的那一方。
蕭晚歌忍笑的伸手想揉她的頭發,但看到她頭上帶著的頭盔,還是放棄了。
“上來吧,小白的腳程快些。”蕭晚歌一把把人拉到自己身後。
胡奴穩妥的坐在白虎身上,笑容燦爛。
她應該是除了主子外,第一個坐在白虎身上的人。宸王殿下再好,也不如她和主子親密呢。
白虎仰天長嘯一聲,四個蹄子撒歡的往軍營跑去。風嗖嗖的刮著人臉,兩邊的路變的模糊不清。
等軍營近在眼前時,胡奴臉色煞白。
“主子,奴才往後還是騎馬比較好。白虎這般神獸,唯有您才能駕馭。”胡奴多年不曾柔弱過,今兒是真的栽在白虎身上。
蕭晚歌眨眨眼:“若是下次衛階來,我讓他帶你踩飛劍試試。”
胡奴立馬一跳三丈遠,麵色紅潤的拒絕道:“主子,您上次不是說衛先生是個老騙子嗎?您放心,奴才絕對不會和這種為老不尊的人有牽扯的!”
有些人不能提,一提就會出現在麵前。
蕭晚歌看著突然降落到麵前,一臉笑嗬嗬的慈愛樣兒的衛階,轉身扭頭,幹脆至極。
衛階手指拂塵一揮,俊朗的臉上夾雜著寵溺的笑意。
“我不過閉關半年,你又折騰出這樣的大事兒?”衛階對家中晚輩都沒有對蕭晚歌這般和氣。
蕭晚歌冷笑的從他麵前繞過,不搭理他。
衛階挑挑眉:“還在生我的氣?我回天山後,替你的太子哥哥念了千遍經書,保他來世投個好人家。”
“投胎轉世後,就是另一個人了,我管他過的好不好。”蕭晚歌不接衛階的好意。
若是這樣就能讓衛階怵了,那他就不是修煉得道的人間仙。
“軀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有靈魂不朽不滅。”衛階道。
蕭晚歌站在主營帳篷前,抬頭看看天,眼角有一些濕潤。
“那你再念千遍去。”蕭晚歌道。
萬物皆有克星,衛階的克星正是蕭晚歌。
小丫頭都遞台階了,他怎能不下。
“便是萬遍也無妨的。我來時看到六裏外屍橫遍野,順帶也念了一遍往生經。”衛階自來熟的跟著蕭晚歌一起走到帳篷裏。
蕭晚歌狐疑的看著他:“念經不是佛門和尚做的事兒麼?”
衛階眉眼如玉,不知何時手裏多了個佛珠串兒:“順帶而為,不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