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嫻想摟著她,但木晚歌比她高了半個頭,又不歪頭彎腰,她實在無能為力做出這動作。
木晚歌側了側頭,避讓開元嫻的手,徑直走向椅子前坐下。
“夫人說錯話了,我的娘親葬在木氏祖墳裏,可不能站在麵前和我說話。”
似譏似諷的一句話,元嫻臉黑的和燒焦了的鍋底一般。
“歌兒,你以前一直都喚我娘親的。難道是這個侍婢在你耳邊嚼舌根了?大膽侍婢,竟然敢挑撥大姑娘和本夫人的母女關係。拖下去,賣到西北苦窯去!”元嫻指著胡奴,一通斥罵。
膽子小的侍婢,大概會立馬跪下去。
然而,胡奴充耳不聞,她的主子隻有一個,其他人和她沒關係。
元嫻原本僅想給自己找個梯子下,沒想到胡奴這般不配合。
“歌兒,娘親發賣了這個侍婢,你不介意吧?”元嫻嘴上問著木晚歌,心裏卻篤定木晚歌會隨了她。
胡奴仍舊是不懼不喜的呆模樣,眼睛眨都不眨的。
木晚歌扭頭看向胡奴的耳尖,小巧的耳朵顫巍巍的抖動,這是胡奴緊張的小動作。
“夫人說笑了,你發賣我的奴才,我自然是介意的。我的東西,豈是什麼人都能插手的。夫人年紀大了,記性不大好,我這做晚輩的隻能再提醒夫人一句。我的娘親死了十年,現在恐怕屍骨都化了點。夫人,你是想和我娘親一樣嗎?”
“歌兒,你到底要怎樣?如果你是想讓你妹妹不回侯府,不必說這樣的話,我聽你的就是。你在我身邊養了十年,我對你的疼愛比對音兒隻多不少,這樣還不夠嗎?你年紀還小,不懂世事險惡,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元嫻氣的胃疼,麵上卻依舊一副疼愛女兒的樣子。
木晚歌著實佩服元嫻的忍耐,不愧是從罪臣之女成為侯府夫人的人,這心計這忍耐她甚是佩服。
“二姑娘是爹的女兒,這侯府自是她的家。威寧侯府雖不如祖宗時期輝煌,但養個姑娘還是養的起的。除非二姑娘不是爹的血脈,那倒是該在外麵住著。”
木晚歌頓了頓,繼續慢悠悠道:“我以往確實是年紀小,識人不清,不知有種人是白骨畫皮,心裏淬著毒。如今我都快及笄了,這該懂的也是時候明白了。不是麼,夫人?”
木晚歌一句比一句刺人心肺,元嫻斂去臉上笑容,神色威嚴:“大姑娘,姑娘家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希望你能拿捏的了分寸。你去宗祠裏跪著吧。”
元嫻不裝模作樣了,正是木晚歌所想見的。
整天這麼演戲的,她不嫌累她都嫌。
時間金貴,她不願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夫人,我叫你一聲夫人,是看在你替我爹掌管後院多年,勞苦功高的份上,給我爹個麵子。但是,你別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你入門時是平妻,至今尚未扶正。我娘死了,侯府沒有正經女主人,眾人便睜隻眼閉隻眼的容你竊據。平妻不是妻,妾終究是妾。一個妾室,憑甚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