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獨自在家(2 / 2)

這一天,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早上起來,聽著電視中播報的天氣預報,知道了今天會有小雨。媽媽吩咐姐弟倆帶傘,而我,則擔心著我的計劃會不會半途而廢。上午,雨終於下來了,雖然是小雨,但還是雨啊!雖然我認為下雨沒什麼的,十年如一日,堅持堅持在堅持,可是爺爺聽不懂我說的話啊……

看著外麵下著雨,爺爺好像也很失望,慢慢的走上了樓,慢慢的坐下,慢慢的打開電視。這可不行,不能半途而廢,我走到了爺爺腳邊,咬了咬爺爺的褲腿,有蹭了蹭爺爺,“嗚嗚”的叫了幾聲。爺爺摸著我的頭,沒有說什麼,我有蹭了蹭爺爺,爺爺突然笑了。

“你沒有拿皮帶啊,阿爾托莉雅。”

啊!真是太好了!我趕快下樓,吊起皮帶向樓上跑去,把皮帶放在爺爺腳邊,坐下,搖尾巴。爺爺微笑著為我係上皮帶,換好衣服,拿了一把傘,向媽媽打了聲招呼,開門走了出去。媽媽好像很詫異,想叫住爺爺,可是爺爺隻是搖了搖手,什麼都沒說,繼續走了出去。

路上,爺爺打著傘,和往常一樣,我控製著節奏,爺爺偶爾跑幾步,我們的目的地依然是公園。今天不能坐長椅了,我和爺爺進入了涼亭,我和爺爺一起看著外麵的小雨,爺爺一隻手慢慢的摸著我的頭。

“謝謝你了,阿爾托莉雅。”爺爺說,“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感覺的出來,這幾天身體又恢複了健康,這和你是有關係的。”

我沒有動,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說的。

接著,爺爺突然向我說起了他的過去,小的時候,年輕的時候,與奶奶的相遇,第一份工作,第一次工資,爸爸的出生,看著爸爸找到了兒媳,爸爸找到了工作,自己有了孫子和孫女,自己的退休,奶奶死的時候的悲痛。

“那個時候還沒有你呢,奶奶去世的時候,我真的很悲傷,之後的一年多時間,我什麼都不想做,一直呆在家裏,回想著與奶奶的幸福時光,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身體也不行了。在你來之前,我覺得我也快要去找奶奶去了,可是因為你的關係,我好了,好多了,所以,謝謝你。”爺爺望著前方,好像在自言自語,他笑得好慈祥,好慈祥。

兩個月後,我和爺爺再出來時,雖然我還是帶著皮帶,但是我和爺爺已經是可以並排的小跑了。

媽媽是一個美人,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媽媽很賢惠,每天照顧著家裏的所有成員,一日三餐,收拾房間,洗衣曬被,用微笑送走大家,當大家回來的時候,用微笑來洗去心靈的疲憊。可是我卻知道,在這微笑的背後,是一個不斷壓抑著自己的靈魂……

媽媽很有才,每天做完家務之後,唯一的興趣就是去書房看書。書房裏的書很多,可以說是天文地理無所不包,對我來說很多都是分開了都認識,可是合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但是呢,媽媽卻看得津津有味。還有,家中掛著幾幅畫,看書名應該是媽媽畫的,在擦洗畫框時,有時候媽媽會看著畫發呆,然後又笑了笑,繼續做別的,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來,那裏麵有追憶,有向往,還有不甘。

有一天在倉庫探險的時候,無意間我聞到了與畫相似的味道,是從一個盒子裏麵發出的,小心的扒出盒子,再小心的退掉上麵的繩子,裏麵裝的是畫具。好了,所有要素都已經齊備,現在,演出開始……

某一天的下午,媽媽依然在書房看書,我走過去,拉拉媽媽的裙角,然後向外跑去,果然,媽媽跟了出來。

出了門,媽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我趴在後院的樹下,午後的陽光順著樹葉之間的空隙照在我的身上,把我身上的毛變成了金色。當然,這不是主要的,媽媽還看見了一直準備好的畫具。

“給阿爾托莉雅畫一張吧。”爺爺端著調色盤,想媽媽遞去。

媽媽用顫抖的手,緩緩的接過了調色盤,看著手中的調色盤,沉默著。突然,媽媽抬起頭,眼睛放著激動的光芒,咬著嘴唇,用力的點了一下頭,轉過身,神情專注的畫了起來。

晚上,我叼著媽媽給我畫的畫,給所有人看,爺爺和晚歸的爸爸,在爺爺的房間談了好久……

又過了幾天,一名老人來到了這裏,他自稱是一名美術館館長,想看一看媽媽的畫。爺爺招待了他,我把媽媽給我的畫叼了過去。聽著那位老人看畫時的讚歎,媽媽臉上露出了微笑,我知道,那已經不再是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