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四肢的腕部都是血淋淋的,鮮血正從他體內慢慢地流出來,幾乎快漫到了門口。
於橋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輕輕地走了進去,才發現他臉上的肌肉也是極度扭曲的,看上去似乎也是用氰化物自殺,而他嘴裏竟然還咬著一塊肉,看樣子他身上的傷口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用嘴巴將四肢咬開了!
這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橋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未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就在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間一個抬頭,他看到了門後麵留下的一行血字……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一眼望去,血紅的一片,血跡尚未完全幹去,在窗外透過來的陽光照射下顯得異常刺眼。
空氣裏濃烈的血腥味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雖然整間屋子都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明亮,卻讓人覺得寒氣逼人,很有毛骨悚然之感。
於橋將房門拉上,然後退了出去,這才發現走廊外還坐著一個人,此時正雙手緊緊地抓著頭部,身前已經扔了一地的煙嘴。
“你就是最先發現死者的人?”當他說出死者這個詞的時候,心中突然想笑,沒想到一個殺人惡魔眨眼間竟然就變成了一句漸漸冷去的屍體,不可謂不是世事多變。
那人點了點頭。
“能把當時的情況和我說一下嗎?”
那人終於抬起了頭了,他一臉蒼白,臉上全是汗水,正不斷地吞著口水,看上去剛剛他精神幾乎完全奔潰了。
“來,不要著急,慢慢來。”於橋為他點了一支煙。
那人接過煙,雙手依舊抖得十分厲害,連吸煙的時候都在顫抖,直到他將於橋遞給他的煙給吸完了,他的神情才算是變得正常了些。
“當時我正準備對這裏的犯人進行常規查看,我才一進來就聽到了爭吵聲,當時我就覺得不對了,這裏的犯人都是一個人關著的,而那爭吵聲也顯得十分怪異,明明是兩個人在爭吵,聲音卻沒有太大的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音調和口吻。”
那人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其中一個聲音說,你知道錯了嗎?另一個聲音說,知道錯又能怎麼樣,人我照樣是殺了。然後第一個聲音接著說,那你也應該被殺死。第二個聲音馬上就有點害怕起來,他說,你不能這樣,這樣你也會死的。”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還以為這間房裏的人是在表演雙簧。緊接著我聽到了一聲慘叫,然後又響起了第一個聲音,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要讓你痛苦地死去。第二個聲音馬上也說話了,他好像不太相信這是真的,他大喊了一聲,不,然後第二個聲音又大笑了起來,說,一切都會按照我預定的發展的,誰也阻止不了我痛快地死去。”
“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發現裏麵竟然隻有一個人,而且那人已經倒在了血泊裏,身體不再動彈,我頓時嚇傻了,然後叫我同事來看,當他們走進去的時候,發現裏麵的人早已經死了。”
聽得出,那人依舊心有餘悸,從頭到尾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於橋回頭看了看那頭,從入口到這邊隻有五十來米,而這個警員卻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趕到,足以想象當時他心中是有多麼害怕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問其他人的,這裏還關了好幾個人,他們都聽到了的。”那人似乎看到了於橋臉上的疑惑。
“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隻不過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於橋搖了搖頭,然後再伸出頭去朝著房內看了看,此時奉天明的屍體已經被床上的棉被蓋住了,他卻似乎依舊可以透過那棉被而看到他臉上帶著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