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裏？”
顧深時整理好自己身上的浴袍，抬手打開客廳的燈：“哪兒也不去。”
小家夥撐著欄杆往門口看了一眼：“你開門幹什麼？”
顧深時坐在沙發上，淡定開口：“扔垃圾。”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那種用手掌不斷拍打門的嘭嘭聲。
歲桉慢慢摸下樓梯，“有人敲門。”
“不用管。”
顧深時走上前去抱起她，摸到她的腳有些涼。
把她放在沙發上，拿過毯子給她蓋住腳。
拍門聲停止了，接替的是一陣陣的門鈴聲。
顧深時順了一把她的發，“別怕，我去看看。”
歲桉不怕，她剛才在樓上聽到了一些，也看到顧深時拖著一個女人丟出了門。
於是她也披著毯子跟著下了沙發，踮起腳輕輕跟在他後麵。
想近距離看看顧深時是怎麼收拾小綠茶的。
然而，門打開的一瞬間，歲桉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綠茶”。
這是一個男人，綠色的半長發，眼睛也是綠的，在夜裏散發著詭異的光。
歲桉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卻踩到拖在地上的毯子，滑了一下，身子向後栽去。
“啊——”
她心想完了，要摔破小腦瓜了。
然而就在她快要著地的前一瞬，顧深時聽見她的聲音回過頭來，眉頭斂起。
呼吸停滯，魚缸裏的魚停止遊動，牆上的掛鍾停止轉動。
歲桉也一直保持著向後仰倒的懸空姿勢。
像是電視機裏被按下暫停鍵定格的畫麵。
可顧深時沒有被定格。
他轉過身走來，雙手伸到她懸空的後背，抱起她回到沙發。
語氣平常，像斥責，又像寵溺：“老是不安分。”
歲桉被他放在沙發上，他整理毯子，給她蓋好。
她發現自己還是一動不能動，連眨眼都不行。
可她能感覺到外界的一切。
那個綠頭發的男人走進來了。
顧深時坐在歲桉旁邊，用餘光瞥了眼男人。
“你嚇到她了。”
那人疑似不在意地輕笑一聲，“我？我能嚇到她？”
顧深時沒有和他糾結這個問題，“人呢？”
“什麼人？”
綠頭發的男人“哦”了一聲，“你剛剛扔出去那個女人啊，當然是送到異世去了，反正你也不要了。”
顧深時斂眸看向他，語氣強調：“她是人類。”
“你也知道人類世界和異世的區別？”
綠頭男輕笑一聲，他穿著一身銀亮的西裝，簡直就是上世紀葬愛家族的穿搭。
就算這人身形不錯，臉長得也還可以，歲桉也有些難以接受。
他雙手插兜，語氣微蔑：“深時，時間之神，卻把自己困在人間，被冠上人類的姓，真可笑。”
顧深時仍是那樣平淡的語氣，好像並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
“深時，也隻是人類給我的定義罷了。”
明明就簡單兩句話，歲桉卻聽得稀裏糊塗。
綠頭男閃著幽光的瞳孔突然緩緩鎖定了歲桉，她驚了一下，後覺自己不能動。
他應該沒看出來吧？
那人和她對視了兩秒鍾，咧嘴笑出來，露出森白的獠牙。
明明還在看著她，卻是在對顧深時說：“你信不信，這一次，結局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