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剛剛露出了微笑,我便抬手製止了,接著補充道:“夢行,我勸你別高興得太早。十年能發生太多事,假如你能遇到比我更好的,我會祝福你,隻希望你且行且珍惜。”十年,絕對不是一個較短的時間,人生會有幾個十年?!但也不長,有時會覺得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可卻足夠拿來測試人心,假如我們的感情真能曆久彌堅,那我也許會不計前嫌。
“好,你等著,我會證明給你看。”我實在無法正視吳夢行此時眼中的光輝,那般堅定的目光,讓我心驚。而她像是瞬間恢複了生命力,果然人是需要一個念想支撐的。
我放下手裏的咖啡杯,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她拉住了手腕,我以為她 依舊不舍,卻聽她開口問道:“旭,那你呢?以後怎麼辦?”
“嗬嗬”我苦笑,眼神飄向對岸,“我現在的這個身體嚴格上講是借的,過去能給我過了二十多年的太平日子,已是我賺了,現在該是到要還的時候了。”我的回答讓吳夢行有些不明所以,但她終究沒有追問下去,而是放開了我的手腕。
我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她補充了一句:“孩子我會照顧好的,你盡管去追求你理想中的生活。當然,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想回來看時,聯絡軒轅凡是最快的。我想你也明白,我們的孩子並不適合在外麵養,所以交給我,你大可放心。”
“嗯。”在這一點上,我幾乎不費什麼口舌就和吳夢行達成了共識,如此是最好的,我便可以沒有任何顧慮地瀟灑離去。吳夢行沒有再挽留,亦不需要挽留,我們的個性都是要強的,決定的事通常都不會輕易改變,彼此了解,所以好聚好散。
我相信軒轅凡一定在某個地方監視著,我一路沒有回頭再看一眼吳夢行,但她的眼神卻像是在我後背燒灼出了兩個洞。終於在前方拐角處,擺脫了這般強烈的視線。而雷豹早已在不遠處等著了,背靠著牆抽煙。見到我來了,徑自朝前走,我跟上。七拐八繞之後來到了一處小巷,那裏等著一輛車。
我自己上前,發現駕駛座上坐著的人是軒轅凡,他示意我上車,我便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一上車他便問:“解決了?”
“嗯。”我不想多說,應了一句便閉口不言。
“你真的打算好了?你須知道,在那裏一待可能就是幾年的事兒,而不是幾天。”
“我知道。”我勉強朝他微笑了一下,便將頭轉向了窗外。
軒轅凡見我心意已決,就不再多話,專心開車。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處私人碼頭,而那裏早已停靠著一艘小船。幻蛇從那上麵下來,朝軒轅凡打了聲招呼。手裏抱著的正是我的兒子,小家夥看到我就立馬伸出了蓮藕般的雙臂要我抱,那急不可耐的模樣引我發笑,我才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
我抱著兒子上船,而軒轅凡則負責駕船,其餘人等一概沒有上船。在開離碼頭後,軒轅凡才開始向我彙報工作:“王,您要求的我已經辦到。在外島上建了一座隱秘的基地,周圍架設了八米高的電網。隻要不是長了翅膀,任何生物都難以從裏麵出來。可是那也變相成了一座監獄,我再最後問您一次,您真的已經決定了到那裏居住嗎?”
“是。”我回答時特意看著軒轅凡的眼睛,以示我的堅決。而他得到我的答複後,甚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便不再多言了。而我也抱著兒子走出了駕駛艙,在窗邊挑了個位置坐下,看外麵海浪的起起伏伏。
孩子極懂事,很少哭鬧,此時更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心情沉重,乖乖地呆在我懷裏,隻時不時拽一下我耳邊的鬢發。看著那相似的眉眼,我心中百味雜陳,並伴隨著心口隱隱作痛,十年,十年之後,你我能否再續前緣?
落下十年後的約定,祈禱會是燈火闌珊處的守候,亦或是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是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