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是一片空茫,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然後踏上階梯,慢慢往上走。談不上多麼悲傷,心髒也跳動得十分正常,隻是淡淡的悲涼始終縈繞在我周圍的空氣中。沒有壓得人喘不上氣,但就是開朗不起來。盡管我知道這份壓抑的情緒不屬於我,我本身和軒轅正義也並沒有太多交集,我充其量也隻是在別人的故事裏被感染到了部分情感而已。
“天鷹一號”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般,靜靜地停在我的肩膀上,既不亂動也不發出任何聲音。其實我倒希望它此刻能像普通的動物一般鬧騰一點,這樣我說不定就能在下一秒甩掉軒轅正義死亡的陰影。可惜它不是普通的鳥,自也不會做出任何白癡的舉動。
我有些失望,線索當然到這裏又陷入了死局,上一輩的研究人員已經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幻想從別人嘴裏套出些有用的東西,已然沒有任何希望。接下來該怎麼辦?三件信物現在在黑玫瑰手上,可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留痕跡。或者我該稱她是一位不容小覷的對手,每一步都機關算盡小心翼翼,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我們有跡可循。
不過即便如此,我到目前也從未想過要放棄,我堅信人隻要還活著,走過路過都必會留下痕跡了,何況她又怎麼可能會一直沒有疏忽?!機會總是有的,隻不過我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下個拐角就將迎來柳暗花明。
在我往上走到第三層的時候,右邊眼角餘光突然瞟到一間房間,門縫下 毫無預兆地滲出了一條慘綠慘綠的光芒,分外詭異。為此“天鷹一號”也在我肩上小幅度地聳動了一下翅膀,似乎它也發現了,並用行動表示出了它的不安。
我腳步頓了頓,便決定停止向上,而是換了個方向,一步一步朝那兒走去。仿佛那間房間裏有什麼東西吸引我似的,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不過肩上的禿鷹卻越來越反常,仿佛相當懼怕那裏一般,隨著我的接近,也越發騷動起來。這其實是更加堅定了我要進去一探究竟的信念,到底是什麼令這隻大鳥出現如此明顯的變化。
終於長嘯一聲振翅飛起,甩下我朝反方向飛走了,很快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我回頭看了眼那隻鳥飛離的方向,苦笑了一下,動物就是動物,再怎麼高智能也不能和人比,這不,大概威脅到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就這麼不仗義地一走了之了。
當然,我總不會和一隻鳥計較,它當了逃兵不代表我就要跟著一起逃。相反我微眯起了雙眸,深深看了一眼已經近在咫尺的房門,然後不動聲色地調動起身上的寄生嬰力量。眨眼間紅色的印記就爬滿了全身,我能感受到血液開始沸騰,每一顆細胞都處在極度活躍的狀態,從頭到腳充滿了力量,正蓄勢待發。
現在的我已是今非昔比,對寄生嬰的力量也能控製得爐火純青了,必要時收放自如根本不在話下。而房內也像是感受到了站在門外的我所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門縫下的光芒閃爍了幾下,變得略微黯淡了一些。我嘴角噙著一抹笑,將手伸向門把,然後毫不猶豫地扭開。
不料大概是年久失修,長期沒人來,那老舊的門把鎖已經生鏽了,經不起折騰,竟被我一個大力給直接扭了下來,徒留門板上一個空空的鎖洞。並因為慣性,在用力過猛之下,整個門便向裏彈開了,發出“碰”的一聲,撞到後麵的牆壁又彈了回來,被我一手擋住了。
耳邊還伴有那破門不堪重負的呻吟,我卻已經被眼前所看到的東西給狠狠震在了原地。都說人不可貌相,難道這房間也不可貌相麼?虧得外麵如此簡陋,內裏卻叫人大開眼界。
塞了滿滿一屋子叫不出名字,摸不透功能的儀器,四麵牆都被占滿了。對麵牆上還有個不大不小的屏幕,在亮了一下之後,居然自動出現了一排字樣。
“煦,你來啦?”
最叫人咋舌的莫過於位於房間中央的水缸,四四方方的,形狀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特別的是養在裏麵的東西,不難看出來那是一顆完整的人腦,正在水中起起伏伏!不僅如此,還有多如牛毛的,錯綜複雜的電線連著周圍的四麵牆。顏色粗細更不盡相同,但全都以那顆腦子為核心,將它和牆上的那些儀器連接起來。
一時間我愣了,半天看著那行字反應不過來。我想我已經隱隱知道為何那顆腦子要連通儀器了。它看得到我。或者我這麼描述不合適,應該說他看得到,聽得到,甚至能透過前麵的屏幕和我產生互動。簡單來講這些看似複雜精密的儀器,不過是代替了它的所有感官器官。與其說這是個房間,還不如說整個房間就是一個人,隻是沒有身體罷了。難道這人也是紅色寄生嬰的犧牲品?身體毀壞了,像無一樣就剩下個心髒和腦子還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