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雖如夢,但做什麼,怎麼做,都可以由人自己選擇。如何活得更好,活得更加有意義,且看人是否能寬心,從容應對世間百態。這也是佛家提醒我們要思考的問題。
在有限的生命中體悟到“無生”的道理,認識到“動靜一如”、“生死一體”、“有無一般”、“來去一致”的人生真諦,放寬胸懷,空出心智,合於自然,從而超越智勇奇巧,超越悲喜榮辱,超越沉浮生滅,超越時間“去”“來”的限製,那麼,你的人生將會於無盡的空間中綿延,直至進入生命本真永恒的圓滿之境。
倒空自己:有太多行李,就不要開始一段旅程
大洋海裏打鼓,須彌山上聞鍾。
業鏡忽然打破,翻身透出虛空。
——宋·葛郯居士《大洋裏打鼓》
世人無論學佛的還是不學佛的,都深知“放下”的重要性。可是真能做到的,能有幾人?“放下”二字,有諸多禪味。
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是被諸多事情拖累,事業、愛情、學業、金錢、子女、房產……這些東西都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一個都不能放下,於是,我們就會讓它們滿滿地塞進我們並不廣闊的生命裏。要知道,什麼都想得到的人,最終可能會為物所累。隻有懂得適時舍棄的人,才能達到生命至純至美的境界。
一位法師出家前曾是一名老師。在他要剃度的頭一天晚上,與自己的學生話別。學生們對老師能割舍一切遁入空門既敬仰又難以理解,一位學生問:“老師何為而出家?”
法師淡淡答道:“無所為。”
學生進而問道:“忍拋骨肉乎?”
法師給出了這樣的回答:“人世無常,如暴病而死,欲不拋又安可得?”
就像這位法師說的那樣,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恒久遠的,一切都是無常難得久,又何必在自己的身上掛上過多的累贅。當我們的身上背負了太多沉重的行囊,就無法安然愜意地走完這數十年的旅程。很多時候我們要倒空自己,讓自己的生命歸零,不為太多的俗事俗物所縛,也許才能找到內心的家。
有這麼一位行吟詩人,他一生都住在旅館裏。他不斷地從一個地方旅行到另一個地方。他的一生都是在路上、在各種交通工具和旅館中度過的。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他沒有能力為自己買一座房子,這是他選擇的生存方式。後來,鑒於他為文化藝術所作的貢獻,也鑒於他已年老體衰,政府決定免費為他提供住宅,但他還是拒絕了,理由是他不願意為房子之類的事耗費精力。就這樣,這位特立獨行的行吟詩人,在旅館和路途中度過了自己的一生。詩人死後,朋友為他整理遺物時發現,他一生的物質財富不過是一個簡單的背包,背包裏裝著供寫作用的紙筆和簡單的衣物;但是在精神財富方麵,他卻下了十卷優美的詩歌和隨筆作品。
在我們看來,這位詩人在物質上極其貧乏,但是他活得比很多人更有意義、創造了更多的價值。就是因為他的人生沒有太多不必要的幹擾,也沒有太多欲望的壓迫,是簡單而又純粹的一生。
當然,我們在這裏說要倒空自己、把人生純粹化,並不是要求每個人都必須像那位行吟詩人一樣,居無定所,漂泊流離。而是讓我們把對物質的追求放低一點,把世態人情看得簡單一點,把做人做事想得直接一點。就是因為我們的複雜和隱諱,常常令人與人之間出現矛盾與不解,許多事情因此變得麻煩,許多爭端因此不能得以拆解。
一個會主動倒空自己的人,做任何事情都能夠心無旁騖,讓每件事情都清楚明晰,讓身邊的每個人都沒有負擔。這樣的人既不浪費自己的時間,也不浪費別人的時間。他將生活規劃得有條不紊,生活自然也會給他以幸福作為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