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宣平侯府真是熱鬧,就連謝君安也回來了。
瞧見沈棠一臉笑,便知道今日這事與她脫不了幹係。
“謝世子可會怨我多管閑事?”
謝君安搖頭,無奈:“方才瞧見君婉的神色,便知曉你是在幫她,隻是這事實在危險,你們該與我提前商量的,萬一被發現......”
“萬一被發現,這不是還有世子幫著兜底嗎?”
她不信謝君安不知道,隻是他畢竟是男子,這種事情不好說。
那是他的親妹妹,沒人比他更心疼,他母親身子又不好,最忌煩憂思慮。
“宣平侯沒有為難謝姑娘吧?”
謝君安一想到方才自家妹妹的樣子,沒忍住笑了。
“她此刻正坐在地上哭呢,讓父親主持公道,我父親就算再偏袒,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這種醜事不是旁人逼著她們做的,兩姐妹共侍一夫,饒是宣平侯臉皮再厚,也丟不起這個人。
如今東窗事發,兩人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估計是找不到好人家了。
況且,這些年宣平侯不待見正頭夫人與嫡子嫡女,那是人盡皆知。
家中妾室當家,就算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怪不到宣平侯夫人身上,外人隻會說,妾室治家到底上不得台麵,養出來的孩子也不知廉恥。
謝君安還有庶出的弟弟,這事若傳出去,那庶子這輩子就別想出人頭地了。
不受寵,這個時候竟也成了好事。
沒一陣,謝君婉便哭哭啼啼的跑了出來,沈棠扶著她回了院子。
額間冷汗森森,臉色泛白。
瞧著無人,沈棠小聲道:“已經沒事了。”
聞言,謝君婉撫著胸口,一雙手都在抖。
“我方才快嚇死了。”
輕撫著她的背,“沒事了,你今日能在宣平侯麵前穩住,已經很難得了。”
謝君婉咬著唇,於心不忍,“沈姑娘,我們......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今日這一遭,她們就隻能嫁給那人,隻要那人不死,不然一輩子都隻能跟著他。”
她是想教訓教訓她們,但沒想過這樣害她們
沈棠看向她,道:“我們不去主動害人,但也不能任由他人欺淩,若今日在榻上被捉住的是你,你覺得你的庶姐庶妹會說這番話嗎?”
謝君婉眸中帶淚,愣怔住。
“善良是好事,但過於好心,也要看看那人領不領情,今日你若不將她們拉下去,明日倒黴的就是你。”
被欺負了十幾年,因為惡人的幾滴眼淚便軟了心腸,多少有些不長記性。
謝君婉低頭不語,許久之後才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我娘被他們氣出一身病,我自出生便被她們踩在腳下,如今還要同情她們。”
習慣難改,謝君婉這些年在侯府已經養成了這樣的性子,隻是一時膽大,想徹底改掉,還需要時間。
“不會,你今日已經做的很好了,慢慢來,不過......以後心軟時,先想想那人做的惡,若你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再心軟也不遲。”
謝君婉咬著唇點頭。
事情已經辦完,沈棠也不便再留,起身便要離開。
手不小心碰到謝君婉的胳膊,謝君婉突然皺了一下眉。
“你怎麼了?”
見她捂著胳膊,上前撩開瞧了一眼,上麵一大片淤青。
謝君婉輕聲道:“方才在正廳中怕哭不出來,便掐了胳膊,沒事的。”
胳膊上除了淤青,還有別的傷疤。
“這些都是那妾室打的?”
謝君婉不說話,沈棠又問:“世子知道嗎?”
還是不說話,看來是不知道了。
全京城也隻有這一家的侯府嫡女活成了這個樣子,這麼多年竟就這麼忍下來了。
沈棠給她上了藥,囑咐了幾句,起身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