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躲不開的汙水(2)(1 / 3)

李淵的這招誣陷純粹是向王、高二人身上潑髒水,也就是栽贓嫁禍。突厥自隋朝末年開始在阿爾泰山一帶迅速強盛。分成兩部的其中一部的東突厥居住在今內蒙和山西、河北的北部。隋朝末年,中原各地民變,地方勢力割據一方,東突厥族乘機向中原發展。中原許多民變領袖都依靠突厥爭奪勢力。李淵提到的劉武周就是靠了突厥人而迅猛發展起來的。

李淵雖然是向王、高二人身上潑髒水,但卻不是純粹地空穴來風。在那個時代,太原的北麵就是突厥活動的地盤,任何人都有私通突厥的機會。他在誣陷二人的證據上可謂是信手拈來,即使不能使人完全相信,但肯定要存一點懷疑。

不過潑髒水雖然潑得很合情理,可畢竟是誣陷,而不是事實。李淵為了要整個太原的官員都服他,不可能就以這樣的誣陷而把二人殺掉。他應該拿出確鑿證據來,將二人正法。當時就有人要求他拿出證據,否則擅殺朝廷命官,即使不是死罪,天理也難容。

不知是李淵的計謀,還是王、高二人的死期已到。在被關進監獄的兩天後,突然就有數萬突厥人攻擊太原城。李淵先讓裴寂等分頭埋伏,然後大開四麵城門,玩空城記。突厥人不甘心就這樣撤走,但卻沒有拿生命當賭注的膽量,在繞城幾圈後,撤退了。李淵抓住這個機會,當眾宣布,這次突厥人兵臨城下,就是想和王、高二人裏應外合,奪取太原城的。證據確鑿,二人分辨已無濟於事,被砍掉了腦袋。

二人死後,李淵立即調兵遣將,開始向隋朝的都城長安進發,幾個月後,李淵占領長安,兩個月後,李淵稱帝,是為唐高祖。

王、高二人死於陰謀,已毋庸置疑,李淵親手製造了這場冤案,手法並不高明,但由於有後來突厥人進攻太原的事實存在,所以,這桶髒水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罪證了。李淵無疑是幸運的,而王、高二人至死恐怕都不明白,他們死於李淵的先有罪認定,然後再找證據。即使沒有突厥前來的事實,誣陷者總會找到各種借口將目標置於死地。因為潑出去的髒水,本身就是一種武器,一個目的。

3、髒水分子阿合馬

阿合馬這個人本身就是栽贓設阱的一桶髒水,他本人就是誣陷他人的武器。

阿合馬是元世祖時“理財”三大權臣之一。回回人,出生於花刺子模費納喀忒(今烏茲別克共和國塔什幹西南錫爾河右岸)。年輕時投靠了忽必烈皇後察必的生父按陳那顏,由於辦事能力強大,後成為察必皇後斡耳朵的侍臣。

中統三年(1262),阿合馬得到忽必烈的重視,讓他領中書左右部,兼諸路都轉運使,將帝國的財賦事宜全權交予他。同年,漢人李璮作亂,一大批官員被牽扯進來,這裏就有中書的最高長官王文統,王文統被殺後,中書最高長官沒有人選。阿合馬成為最高長官,他利用忽必烈對漢人的猜忌和“急於富國”、斂財心切的心理,開始在政壇初露頭角。

元朝統治者即使在定鼎中原後,在治國上也並沒有拿出切實可行的戰略來。幾乎所有的統治者還停留在當初遊牧民族靠搶劫為目標的狀態中。阿合馬給忽必烈的建議則是,不需要明目張膽的搶劫,想要獲得巨大財富,非得變赤裸裸的搶劫為柔和的剝奪才可。在上任的第二年,他向忽必烈建議“以河南鉤、徐等州俱有鐵冶,請給授宣牌,以興鼓鑄之利”。又“奏以禮部尚書馬月合乃兼領已括戶三千,興煽鐵冶,歲輸鐵一百三萬七千斤,就鑄農器二十萬事,易粟輸官者凡四萬石”。從這一點來看,阿合馬無疑是一個理財專家。至元元年(1264)正月,他又提出:“太原民煮小鹽,越境販賣,民貪其價廉,競買食之,解鹽以故不售,歲入課銀止七千五百兩。請自今歲增五千兩,無問僧道軍匠等戶,鉤出其賦,其民間通用小鹽從便”。這一提案自然得到了忽必烈的大力支持,在同年七月付諸實行後,元朝解州鹽課猛增了三分之二。增課是阿合馬“理財”的又一手法。隨著他理財政績的顯著提高,是年十一月,忽必烈罷領中書左右部,並入中書省,任阿合馬為中書平章政事,進階榮祿大夫。

兩年後的正月,朝廷立製國用使司,阿合馬又以平章政事兼領使職。之後,阿合馬傾其全力“理財”,他上奏說:“以東京歲課布疏惡不堪用者,就以市羊於彼。真定、順天金銀不中程者,宜改鑄。”前者是把百姓的金錢搜刮殆盡,後者是讓百姓的生存雪上加霜。該年十一月,他又上奏說:“桓州峪所采銀礦,已十六萬斤,百斤可得銀三兩,錫二十五斤。采礦所需,鬻錫以給之。”這樣的折算比例恐怕隻有阿合馬能想得出來,在朝廷同意他的主張後,元朝的采礦主們紛紛逃跑,因為實在無法承受阿合馬的榨取。

又是兩年後,阿合馬召集群臣議立尚書省,並由自己擔任尚書省最高長官,目的就是為了架空中書右丞相安童。在經過商討呈送忽必烈後,立即得到忽必烈的響應。阿合馬開始向權力巔峰攀登。

在成為尚書省的最高長官後,阿合馬自然是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由於其“為人多智巧言,以功利成效自負”,“鹹稱其能”,又善爭辯,所以朝中的丞相線真、史天澤等都甘拜下風。當然,他的權力源頭在忽必烈。如果沒有急於富國的忽必烈的支持,阿合馬連紙老虎都不如。那位被排擠的丞相安童就認為阿合馬不但是紙老虎,而且還是個卑鄙小人。他先是對尚書省這個部門表示懷疑,他對忽必烈說,阿合馬的尚書省違反常製,遇大事不從他中書省的議定奏聞,而徑由“尚書省一切以聞”。這是事實,因為在立尚書省前,忽必烈曾明令規定:“凡銓選各官,吏部擬定資品,呈尚書省,由尚書谘中書聞奏。”但安童卻反應說,在執行時,“阿合馬擢用私人,不由部擬,不谘中書。”忽必烈對安童的懷疑表示認可。叫來阿合馬,問他。阿合馬辯說:“事無大小,皆委之臣,所用之人,臣宜自擇。”其無視大汗聖旨,目無中書,已昭然若揭!但忽必烈卻認為阿合馬說得很好,原因無他,因為阿合馬能給他帶來巨大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