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前,你都要逼我……你明白我的脾氣,越是不讓我做的事情,我偏偏要做。我跟著你這麼多年,好日子沒過幾年。你欠我的太多,這輩子還不清,下輩子繼續還……下輩子還不完,還有下下輩子……”
她抽出利刃,刀鋒橫擔脖頸,淩冽的寒光在頸上暈開一抹血色,“薑業華,你休想就這麼解脫,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玉凝初倒地的一刻,頭頂炸開驚恐萬分的呼喊,“娘——!娘——!”
眼前血紅一片,她看不清晃動的人影,明知呼喚就在耳畔,卻不受控製的漸行漸遠。
刺眼的白光不斷晃動,玉凝初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與記憶中最後的畫麵截然相反的場景。
身下是雪白的床單、被褥,數不盡的儀器和管子遍布全身。蒼白的牆壁,病床針對著透明的落地玻璃,毫無生氣的房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
薑業華呢?他去了哪裏?自己又在哪裏?分明記得自己死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值班護士目睹儀器屏幕上數據的變化,隨即拿起電話,撥通了主治醫生的手機,“薑醫生,重症監護室的病人醒過來了。”
她費力的抬起右手,想要撥開綁在脖頸上的呼吸器,它壓得自己好難過。
然而,她剛一覆上呼吸器,便被一隻纖長的手掌拎著腕子,把右手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這位女士,我是你的主治醫生薑業華,請問你記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
自稱薑業華的醫生一襲白大褂,掏出探照筆,熟練的撥開她的眼瞼,查看瞳孔,轉而拿起病曆,翻看用藥記錄。
玉凝初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臉。他是跟薑業華長得一模一樣,難道說自己見鬼了?這到底是哪裏?陰曹地府,還是天堂?為什麼他不認得自己呢?
“這位女士,依據護照上顯示,你是A國人,名叫玉凝初,是一名職業雇傭兵。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受的傷?”
見她一臉疑惑的盯著自己瞧,薑業華扭臉對護士說道,“把人送去五官科,檢查一下耳膜,看看內耳道有沒有損傷。如果有,立刻請五官科的專家過來會診。”
“好的!”
側目掃了一眼玉凝初定格一般的臉色,為了慎重起見,他還是加了一句,“如果檢查正常,就轉去加護病房。”
“好的。”
聽到這番對話,玉凝初恍然大悟,自己穿回現代來了!不僅如此,還遇上了現實版的薑業華!
既然自己沒死,老天爺還把他原封不動的擺在自己眼前,就絕對不能放過。
一番檢查過後,盡管她的耳朵沒有任何問題,可她就是什麼也聽不見。這令她的主治醫生深感費解,在與腦外科的專家會診之後,終於找到了她失聰的原因。
“神經性失聰大都是由於外力衝撞所致。比如車禍、爆炸、地震和長期高分貝作業,都能導致聽覺係統的失靈。這種失聰又分為暫時性、間歇性和永久性。一般來說,暫時性失失聰的影響至多會持續兩周,而你……”
薑業華稍稍一頓,繼續在平板電腦上寫道,“你從入院至今已經昏迷了兩個月,也就是說,你的失聰極有可能是永久性的。”
玉凝初動動手指,在屏幕上劃出兩個字,“聾子?”
“當然,這個可以依靠後天的輔助和藥物進行一定程度的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