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業華並不在乎夏天無結不結婚,自己在乎的是從今往後,他高興了會來小住幾日,不高興了也會來這兒小住幾日。
興許看著自己這裏日子不錯,回國找個人把皇位一讓,拖家帶口的來跟自己做鄰居。
自己必須要遏製住他這種勢頭。既然他給自己找不痛快,自己就給他媳婦找不痛快。相信東秦國的皇後絕非善類,要是被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心裏裝著對門的女人,看看她會不會醋意大發!
打定了主意,他派人對東秦皇後做了些調查,便悄無聲息的展開了計劃。
她名叫秦碧清,出身於東秦最大的部族,是部族首領的掌上明珠。其人能歌善舞、自小學習漢語和大夏語,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
據知情人透露,她雖說看上去人畜無害,清純可人,實際上是個實打實的醋壇子。
隻要她愛吃醋,自己就有法子鬧得夏天無雞犬不寧!
五月初六,天還沒亮,夏府的廚子尚未起床,孫德宣便帶著下人送來了熱騰騰的早點,樁樁件件都是夏天無愛吃的點心和小菜。
秦碧清是土生土長的東秦人,口味偏重,吃不慣江南清淡的飲食。
昨日一整天下來,吃的她嘴裏能淡出鳥兒來,本想今天換換口味,好好慰勞一下受盡委屈的五髒廟。不想,又是一桌不鹹不淡、不甜不辣的吃食。
相對於她的懊惱,夏天無倒是滿心歡喜,“坐下吃啊,很好吃的!”
“陛下,您慢慢吃,臣妾身體不適,少陪!”秦碧清耷拉著一張臉,欠了欠身,扭頭就走,點兒好臉也不給他留。
自己是誰?東秦最大部族的公主,父親跺跺腳,東秦抖三抖,他以為自己稀罕嫁給他!
他清楚皇後自小嬌生慣養,平素裏多有擔待,可出門在外,再諸多要求,也是能免則免,“碧清,這是凝初的一番心意,就算是不合口味,你也該嚐一嚐。不能為了你一人的喜好,壞了禮數。”
“說到禮數,臣妾倒想跟陛下請教一二。”她腳步一頓,慢悠悠的坐了回去。
“皇後請說。”
秦碧清瞄了一眼盤裏的菜色,冷冷道,“所謂禮數,乃是相互尊敬。臣妾是東秦人,不比陛下在江南生活了十幾年,習慣了這裏的風土人情。葉夫人要是真講究禮數,就該遵從我們的口味,不是嗎?”
“皇後此話有欠妥當。凝初是個熱心腸,自從你我來到此地,就處處照顧,思慮周全。不管合不合你我的胃口,都是在盡地主之誼。我們該感激才對,不是嗎?”
“感激歸感激,做事歸做事。既然咱們有了自己的地方,也帶了廚子,自行操持生活起居的能力還是有的。”
就知道護著那個女人!就算她生的不賴,跟他是舊相識,可自己比她年輕,比她漂亮,憑什麼事事被她壓一頭,憑什麼!
“葉夫人這麼做,不知是真的樂於助人,還是在嘲笑我等的能力呢?”
夏天無並不想為了這點兒小事跟她吵架,便安撫道,“我想你誤會了。這些飯菜要是真的不合胃口,不妨讓廚下做些可口的吃食。”
“臣妾謝過陛下!”還用他說,難道自己沒長嘴,不會吩咐嗎?
夫妻二人各自用過早飯,侍衛引著孫德宣,快步走了進來。望著廊下七八隻大木箱子,夏天無疑惑的問道,“孫總管,這箱子裏裝的是什麼?”
“回稟國君,這些都是夫人吩咐小人去采辦的。有上等的綢緞、名家字畫還有一等一的香料和胭脂水粉。另外,吳興的黃酒是天下一絕,夫人備了上百壇,已經派人送上了船。這是禮單,還請國君過目。”
“好!”他接過隨從遞上的禮單,略略看了看,隨手把禮單遞給了秦碧清。
“不知今日夫人可有安排?”
孫德宣邊說邊暗自觀察秦碧清的臉色,“如果國君得閑,夫人請國君辰時三刻過府,一同前往蓮花莊遊玩。蓮花莊風景秀麗,氣候宜人,這個時候恰逢子午蓮盛開,正是遊園的好時節。”
“我們一定準時赴約。”
“小人告辭。”說完,他默默退了出去。
從夏府出來,孫德宣沒有直接回府,而是轉去了錢莊,向薑業華複命。
“主子,蓮花莊那邊已經安排妥當,禮物也已經送過去了。奴才瞧著對麵女主子的臉色不太好,似乎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氣。”
他放下手中的狼毫,微微一笑道,“就是要讓她生氣!記住,讓那些人注意分寸,萬不能傷了夫人。”
“是!”
蓮花莊是吳興最負盛名的景點,初夏時節,清風碧波,風動花香,景致悠遠,風景如畫,是再好不過的消夏聖地。
泛舟蓮花湖上,水榭樓台、奇峰異石盡收眼底。魚戲花間,,紅魚白鱗,遊艇戲逐,美不勝收。
“你可真會挑,居然挑了這麼好的地方……”夏天無把隱居兩字生生吞了回去,暗暗吐了吐舌頭,隨即改口道,“我們真要好好謝謝你呢!”
“下次你們來,帶你們去魚台。哪兒的風光比這裏更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