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剛才瞧見大皇子手上都生了凍瘡呢!五歲的孩子就要為了親娘的過錯跟著受罪,實在是可憐。讓臣妾看了,真真是於心不忍……”
說到這裏,就有幾位淚點低的妃子摸起了眼淚。
“小公主才三歲,長得多可愛啊……還請皇上開恩啊!”
“夠了!”薑業華一掌震碎了身旁的八仙桌,霍的站起身,帶著不可遏製的怒氣衝到產房外,“把孩子抱出來,給朕瞧瞧!”
“是!”香南不敢怠慢,隻好硬著頭皮把繈褓抱了出來,猶疑再三,還是把嬰兒遞了上去。
薑業卓在產房隔壁的屋裏觀望著外麵的動靜,眼見皇兄麵色不善,叮囑嬤嬤看著兩個孩子,挑簾趕了過去。
“皇兄,皇嫂誕下皇子,這是天大的喜事,您是不是該給孩子取個名字?”
他明知自己不該在此時露麵,但玉凝初身體虛弱,皇兄又是一臉怒容,孩子在人家手上。萬一兄長有了什麼過激的行為,旁人不敢阻止,自己至少能幫上一把。
再者說,這都是大家做好的戲碼,隻有兄弟反目,才能蒙過所有人的眼睛。
“取名字?你要朕為他取名字?”薑業華嗤鼻冷笑,不錯眼目的盯著弟弟,睚眥欲裂、凶狠的模樣,令人不寒而栗。
“是啊,這是皇兄和皇嫂的孩子的,當然要由您來取名字……”
“朕的孩子?你說他是朕的孩子?你不愧是朕的好弟弟……”他一把揪住弟弟的前襟,力氣霸道,幾乎將人提了起來,“你來告訴朕,他到底跟朕是什麼關係?”
“皇兄,臣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薑業卓看得懂皇兄眼中的意思,高聲說道,“這不是您的兒子,還能是誰的?”
屋裏的嬪妃聽見動靜想要出來圍觀,反被魏詞擋了回去,“不想埃雷的就老老實實呆著!”
這個時候人越多皇上越下不來台,人多了反而會添亂,不如讓他痛痛快快的把氣撒個痛快,否則豈不枉費了自己這一場安排!
“是!”
任誰都知道現在宮裏是寧妃的天下,就連皇後娘娘的冷宮也是說砸就砸,皇上連聲兒都不吭。要是跟她作對,跟自討苦吃有什麼分別?
薑業卓不住的解釋,“皇兄,皇嫂去年冬天身體不好,起了高燒。太醫院無人肯前來診治。臣弟就從宮外找來了大夫,大夫說,皇嫂是內裏不調,需要調養。臣弟便隔三差五的入宮探視……今天也是事出緊急,才把醫館的穩婆一並叫了來……”
“你隔三差五得來……朕卻已有兩年未曾與她碰麵……”薑業華咬牙切齒的質問道,“你倒是給朕說說,這孩子是個什麼來頭?”
他瞳孔收緊,不斷的擺手,“皇兄,您總不會認為是臣弟……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開玩笑……皇兄,臣弟……”
把弟弟逼近牆角,他壓低了聲音問道,“裏麵裝的是什麼東西?”
“豬肚血包,裝的是雞血和豬血。為了掩人耳目,我讓人找來了一個死嬰,待會兒你使勁兒摔……”
嘴裏低聲說著,薑業卓大聲求饒,“皇兄,饒命啊……臣弟也是一時糊塗!您就看在臣弟一母所生的份兒上,放過臣弟吧!這事兒不賴我,都是……”
“都是什麼?你們被著朕做下的好事!朕要你們不得好死!”
說著,薑業華鬆開弟弟,向後倒退了數步,高高舉起手裏的嬰孩兒,重重的向地上摔了下去。
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尚未炸開,便被接踵而至的悶響打破。
濃稠的血汙在地上蔓延開去,白雪與殷紅交織成刺眼的畫麵。而這一幕剛好被門內的身影看到,淒厲的尖叫劃破冷夜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