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點聽不懂老爺爺說的話。老爺爺以前從來沒有說過這類的話。就算是講到很淒悲的故事,老爺爺也不會讓大家太傷感。
“小家夥們啊,你們太小了,有很多很多事不明白。但是不明白,也好……等你們長大明白這一些事情後,你們就不會快樂了。”老爺爺咳了幾聲,身子不斷地晃動。
“哈哈,我們從來沒有不快樂的時候,除非沒有了蛋糕,沒有了遊戲機,沒有了貓咪。”嘟嘟依然是一副快樂的樣子。
老爺爺輕輕撫摸著他的頭,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茶爺爺,今天叫我們來是講故事的嗎?”茹茹把話題扯了過來。
老爺爺回答說:“噢,我們今天不講故事……”
蒙陽仔細觀察了一下老爺爺,說:“您怎麼這麼沒精神呀!”
“嗬嗬,人老了就這樣。不過你們不要畏懼年老,就像現在這樣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就好,”老爺爺又莞爾一笑,“你們看見牆壁旁邊長出的一串串紫藤嗎?我們管它叫招豆藤,小時候,我和其他孩子們都愛拿著這些紫藤玩耍。它對氣候和土壤的適應性強,很耐寒,耐陰。生長較快,壽命很長,纏繞能力強。”
“可是我們這裏已經很少有這種花了啊。”茹茹說。
“嗯,我的童年是和這種招豆藤聯係在一起的,隻是現在它們已經所剩無幾了。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叔叔阿姨們,都覺得那一些東西礙事,把它們從土裏清除掉了。”老爺爺哽咽著。
“怎麼這樣!招豆藤多好看啊!”
“它還能美化環境,多好啊!”
“如果把我的小貓咪帶過來,它肯定會很喜歡這一朵朵小紫花的!除掉了多可惜啊。”
三個孩子都撅著嘴巴。
“其實也不僅僅是這個招豆藤吧,有很多代表過去的東西,也都沒了,都沒了……孩子們,在你們這個年齡,好好享受自己的童年吧,長大的時候要學會珍惜自己的童年。一個人失去了童年的回憶,是非常不幸的,再怎麼找也無濟於事……”
“我不懂呀。”嘟嘟似乎有很多疑惑似的。
“不懂沒關係,將來就明白了……”老爺爺又露出了剛才那微微的笑,慢慢地閉上雙眼。
“爺爺,爺爺……”嘟嘟搖了搖老爺爺。
“嘿,嘟嘟,你別吵了。茶爺爺肯定是睡著了,我們走吧。”蒙陽說。
“嗯,讓他好好睡上一覺吧。”說罷,大家便拿著板凳,回家去了。
冬日的陽光灑在老爺爺的臉上,顯得格外慈祥、溫暖。說不定,他正在做一場有趣的夢呢!
……
自從那一天起,又過了15年。這時候,小巷已經變成大街了。原先的那幾個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但是,他們依然記住了老爺爺說的話,於是,他們在那條街上種上了許多招豆藤,那一串串的花朵,就像美麗的風鈴一般,許多人都被它們的色彩吸引住了,而那老一輩們,也重拾自己的童年回憶。
到了初冬的時候,當你拿著小板凳,坐在紫藤圍繞的小巷子裏,靜靜地聽,你不僅能夠聽到美妙的風鈴聲,還有老爺爺講故事的聲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