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幾位新進的妃嬪,因著能在此見到陛下,一個個的興致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這次晚會除卻眾多妃嬪以外,還邀了幾位朝堂重臣及其家眷。
陸知珩作為百官之首,自然也在此列之中。
賞荷宴當日,禦花園的湖泊宛如一麵巨大的鏡子,平靜無波。荷葉層層疊疊,荷花在其間搖曳生姿,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
宮殿樓閣被裝點得美輪美奐,朱紅的燈籠與翠綠的荷葉相互映襯,營造出一派奢華而雅致的氛圍。
楚清音身著一襲碧色的羅裙,裙擺繡著精致的荷花圖案,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在日光下煜煜生輝,宛如淩波仙子下凡。
她今日所穿正是那蜀錦裁製而成的衣裳,闔宮上下,也隻有她和皇後分到了這塊料子。
此時宴會還未開始,楚清音便已經早早的來了。
她站在畫舫船頭,有船工送她前往湖心島。
遠遠地,她便瞧見有人站在碼頭處。
隻見那高大的男人,身形挺拔,一襲墨綠長袍,麵料上繡著的銀色絲線在微光下閃爍,似暗夜星辰,腰間係著一條同色宮絛,有團形鏤空白玉墜子垂下。
流蘇隨風而動,他鬢角的烏發整齊束起,用一支古樸的白玉簪固定,端的是一絲不苟。
男人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那棱角分明的臉龐,在光影交錯中,更顯冷峻。
此時此刻,那雙幽深的眼眸直直盯著渡船這邊。
正是多日未見的首輔大人,陸知珩。
乍一看清男人的麵容和裝扮,楚清音愣了一愣,才懊惱自己也穿了身綠色的裙衫。
渡船很快靠岸,船工迅速放下踏板。
楚清音微微提起裙擺,蓮步輕移,在湘蘭的攙扶下緩緩下船。
陸知珩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微臣拜見喬貴嬪。”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淳厚。
楚清音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屈膝回了個禮,又似是訝異地詢問:“陸大人怎的在此?”
“先前在宸安宮議事,陛下離去後,微臣便提前來這湖心亭中侯著。沒曾想來早了,這湖心亭中還未有人來往。”
陸知珩說罷,視線落向楚清音。
他道:“今日這衣裳的顏色很襯娘娘,甚是好看。”
聞言,楚清音微微皺起了眉頭。
一個朝臣,公然評判宮妃穿著,未免失了禮數。
楚清音有意與他拉開些距離,冷聲道:“陸大人慎言。”
此時與宴會開始還有些時間,湖心亭中僅有些婢女太監在忙碌著,兩人走在較為偏僻的小路上,身後僅有湘蘭跟著。
湖心島中草木茂盛,道路又蜿蜒曲折,並沒人注意到他們兩個。
“不知喬貴嬪可否與臣單獨談兩句?”
陸知珩目光落在湘蘭身上,意有所指。
楚清音想也沒想直接開口拒絕,“陸大人,這於禮不合。”
“此事關係到刺殺一事,喬貴嬪當真不聽聽。”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楚清音正要離去的身形立即一頓。
“你說什麼?”
楚清音轉身,目光如炬地看向陸知珩:“陸大人,刺殺之事陛下已定論,你可莫要信口開河。”
“難道喬貴嬪當真以為那刺客是與你毫無過節的章憲舊黨作為?”
陸知珩乜著她,語氣清冷,“未免也太天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