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聿因為是“洋人”,受到的攻擊最多,孟蹈仁隻剩右手有空,既要顧自己,更要護住成巒不被激憤的學生打到要害,根本幫不了他。司南聿隻好抱住頭縮在孟蹈仁胸前,忍著背後的疼痛,想到喬安媽媽本就病弱的身體再受外傷,心裏更是愧疚。

孟蹈仁在挨打不還手的情況下緩緩挪向出口,司南聿在他胸前悶聲道:“離出口還有多遠?”

成巒抽空看了眼,回頭狠狠一棒將個學生打昏過去,替孟蹈仁答道:“五六丈。”

司南聿心算距離,問道:“你能跳過去嗎?”

“得有借力。”孟蹈仁道,右臂一揮,擋回去五六條凳子腿。一個女學生見他厲害,大無畏的犧牲自我,扔掉凳子腿,和身撲上來抱住他唯一空著的右臂。

“不要臉!”成巒大怒,“你放開他!”

孟蹈仁怕傷著女學生,不敢用力掙脫,周圍的學生有樣學樣,一個個滿臉悲壯地撲上來,孟蹈仁頃刻間被蓋在下麵。

“滾開!”成巒沒空管那些男學生,他盯著那個女學生,見她張大嘴巴咬向孟蹈仁臂膀,成巒橫棒一掃,結結實實砸在那女孩兒嘴上。

孟蹈仁忙著甩開身上的男學生,那女學生還死死掛在他右臂上,她被打得渾身一震,慢慢地抬頭看向成巒。

“誰叫你敢咬他?”成巒看著她充血青紫的嘴唇,流出的血沾滿下麵半張臉,心裏也有點後悔,卻嘴硬地道,“本少爺不跟女人計較,還不快放開他!”

女學生深黑的眼睛盯著成巒,一眨不眨,忽然張口,“呸”一聲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然後咧開嘴,衝成巒笑了笑。

大太陽在頭頂上照著,成巒卻覺得她這個笑容陰森得讓他遍體生寒,定睛一看,女學生張開的嘴裏,兩側的犬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變長、變長……長成人類不可能有的獠牙!

“鬼啊!”成巒失聲尖叫,疏於防範,一個被他打過頭的男學生趁機掩近,掄圓了凳子腿,一棒砸在他後腦勺上!

“怎麼了怎麼了?”孟蹈仁聽到他的叫聲,感覺肩膀一沉,成巒的頭耷在他右肩上,眼睛緊緊閉著。

司南聿伸手托起成巒的頭,手上濕濡,拿到眼前一看,掌心全是血。

孟蹈仁也看到了血,成巒的血。

“啊!”孟蹈仁陡然暴吼一聲,所有人都被他的吼聲震得動作緩了緩。孟蹈仁奮力一振右臂,趴在他右臂上正要再咬他的女學生被震開。孟蹈仁一把抓住她的小腿,倒提起來摔進人堆裏,驚得眾學生齊聲尖叫,紛紛閃避的閃避,救人的救人,亂成一團。

孟蹈仁右臂恢複自由,撈住背後成巒的衣領,把他提到胸前,司南聿連忙接住,用披肩把他和成巒與孟蹈仁係在一起。

孟蹈仁紅著眼衝進人群,手下再不留情,逮到人就直接摔出去。半空中人體亂飛,“哇哇”亂叫,底下驚叫聲不斷,不想表演“空中飛人”的學生不由自主地退開,包圍出現鬆動。

孟蹈仁穿過包圍圈的空隙衝向墓園大門,眼看要到達,司南聿忽然想起,回過頭左看右看,急叫道:“等等,爾七呢?”

孟蹈仁腳步一頓,司南聿再看,爾七竟還遠在十來丈外。

爾七的身體素質並不比司南聿老太太好多少,勉強跟著孟蹈仁跑了一段,學生們湧進來,孟蹈仁根本無暇照看他。好在他們中學的校服與師範學院的校服款式相近,又都是黑色,混亂中學生們都把他當同伴,忙著去攻擊顯眼的孟蹈仁三人。

但爾七的幸運沒有維持多久。孟蹈仁發瘋摔人,學生們一時不敢靠近他,紛紛後退,爾七被一個倒退著走的男學生踩了一腳,男學生回過頭,兩人同時一怔。

爾七認出他是最早發現四人在墓園那個學生,那學生顯然也認出了他。

“你!”男學生指著他,為發現比孟蹈仁弱的另一個打擊目標而激動得語無倫次,“他、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