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不破(2 / 2)

初夏的清風慵懶地卷走空中一片浮雲。“你要我怎麼做?”紫冰淡定地問。

“與我合作,先殺死沈清嘯取信於呼韓玄冥,然後在他毫無防備之下一舉殲殺。”何安字字如鍾,聲聲敲在嬌情的季節。

夜色凝重。零星寒爍。

沈清嘯注視著何安毫無破綻的背影溶入草野夜色中,渾然與天地共存,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怯意,澄清的靈台立生輕皺。直到此時他方才發現何安竟是個隱而不露的絕頂高手。在前一天的夜裏,沈清嘯躡足潛蹤,險險躲過敵人數道暗哨,悄悄地貼身在山崖下麵,將何安與呼韓玄冥的對話聽的一字不落,情緒幾乎失控,忙運起玄功強忍著衝動憑借黑夜草風原路遁走。這次約何安出來,就是要趁其不備,在從魔教手中救出母親之前,先除去殺父勁敵。

“昨夜你藏身在崖下,想必聽的都很清楚了,隻是你還未動手,心中已生怯意,此戰不打你就已經敗了。”何安先發製人朗聲說,渾然天成地轉過身子麵對著沈清嘯。

沈清嘯心下更驚,迅速把心神提至古井不波的最佳戰鬥境界,心中的最後一縷畏懼也消失無蹤。殺氣飆升,龍紋劍在鞘內隱隱勯動,一旦對手露出絲微破綻,無形的殺氣立生感應,就會以難以估量的速度引領著龍紋劍無孔不入。這正是沈清嘯集天地精靈而大成的殺氣鐧--“驚鴻劍法”。

何安頓時感應到凜冽殺氣幾乎透進自己的防禦氣盾內,心中暗驚;“少爺殺我何安也不急在一時,能否聽我兩言?”他沈清嘯微微點點頭,大聲說:“你認為憑你一已之力可以從呼韓玄冥手中救出你母親嗎?”

“這是我個人的事,不勞殺主棄義奴顏婢膝的奴才費心。”沈清嘯故意想激怒仇人,以便感應到何安武功上的突破點。

何安並不為此動氣,侃侃而言:“你錯了,我殺你父親隻是權宜之計,難道你能眼見著中原武林淪為魔教麾下而坐視不理嗎?當年你爺爺沈赤俠為抗擊魔教,攜手武林仁人誌士在終南山一戰,雙方死傷無數,他本人也身受重傷,在魔教敗退中原的短短幾年後,因舊傷發作而亡,這個仇你可以不仇嗎?我的目的就是要打進魔教內部擒賊先擒王,殺掉呼韓玄冥為中原武林消彌一場大劫於無形,也為我爹何斐報仇血恨,我希望能和你聯手合力擊殺呼韓玄冥,不如你考慮如何?”

“這次任你巧舌生花,也休想再說動我,你還是省省吧!”沈清嘯把殺氣集於劍尖,精、氣、神再攀升到一個新境界。

何安冷笑數聲,“你不識大局,此事恐怕由不得你,紫冰已經在我的控製之中,想要她活命就必須與我合作。”語氣陰冷,接著又道:“你還不知道吧?紫冰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她已服下天下第一毒盅‘絕情’,一旦發作,三日內如若拿不到解藥,哼,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後果。”

沈清嘯仰天大笑,心中抽痛:“我憑什麼相信你所言非假?”

“那日將你救走的紫衣人就是紫冰的母親紫泠素,現在你手中的紫玉正是當年你父親命我送給紫冷素的,當時你爺爺硬拆鴛鴦,迫你父親和華山劍派掌門水去寒之女水浮雪成婚,紫冷素得知以後,惱怒之下遠走西域。這些年間沈嶽陸陸續續派人去西域查尋她的下落都沒有結果,連你父親自己也不知道紫冷素在離去的時候已經懷了他的骨肉。”

“你還想用鬼話騙我?”沈清嘯語音輕顫。

“你父親是不是經常站在書房內的一幅仕女掛畫前沉思?畫中女子就是紫冰的母親紫冷素。”何安說完大笑著走向邊集。

沈清嘯想起父親站在畫前癡癡的神情,開始自己就很奇怪,後來問母親畫中人是誰,母親歎息一聲也沒有具體回答。難怪當自己第一眼看見紫冰和紫衣人時有種熟悉的感覺。眼看著殺父仇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沈清嘯手中的龍紋劍愈來愈沉重,長歎一聲緩緩收劍。無論紫冰是誰他都不能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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