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夢(1 / 2)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

“你們的主人到底是誰?什麼時候才肯見我?”沈清嘯氣惱地質問剛進入房門的一個送飯菜的侍者。

當時在紫竹林沈清嘯一時怒火攻心,再加上身受重傷,在一連數日未進食物的極度虛弱情況下又親手葬了紫衣人,剛走出幾步,頓感天旋地轉暈倒在地。醒來時已經躺在陌生的房間,一日三餐,梳洗換傷藥都有人服侍。日複一日,身上的傷漸漸趨於痊愈,卻連將自己救起的是誰都還不知道,更不用說見上一麵。在房間外麵數十位大漢輪流值班將他看得緊緊的,不允許踏出房門半步,因心存對救已之人的感恩也便硬闖。如此又過了幾日,沈清嘯實在待不下去了,想到自己大仇未報無緣無故困在這裏出去不得,心中窩氣。

侍者驚慌地拚命搖頭,正值此時,門口處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少爺,”不知何時麵色平靜的何安已經站在門檻內,手一揮,一幹人等包括門外把大漢全部退下去了。

“嗬嗬,好個何安……”沈清嘯怒極反笑,抓過放在桌子上的龍紋劍,一聲輕響,在抽出劍的同時時,劍尖已經抵在何安的咽喉上,沿著劍尖滲出幾滴細細的血珠。隻要劍氣微吐,何安就會立亡當聲場,想到父親的仇恨,沈清嘯一時不知如何措詞,凝劍不動,待聽何安有何話說。

“你不是很想見我嗎?今日我肯見你,就這樣待我?”何安艱難地一字一字吐出,見沈清嘯並不搭話,雙目仇視自己,頓一頓又道:“我何安並非覥顏惜命,今日我來隻想告訴,你父親並沒有死。”

沈清嘯冷哼一聲,“有何證明!”

“三日後,邊集隱龍居內你父親自會現身。”何安似乎怕沈清嘯不相信又補充道:“如果我要是你的殺父仇人,保證你活不到現在。”

“叛徒,你們是想用我來要挾我父親吧!”沈清嘯神色恢複平靜:“枉我父親視你如手足,我也把你當作一家人看待,而你卻一心加害於我父親。”說著眼中微泛清波咽住話語。沈清嘯何嚐不希望何安說的全是真言,而現在父親和紫衣女子的墓碑還立在紫竹林中,何安所言他怎會輕信。

“是,我是個叛徒,”何安眼中也現出激動的神采,“我承認做過對不起沈家的事,但是自從前任魔教教主何斐突然練功走火入魔而亡,我就已經脫離魔教。當時得到消息,我不相信何教主會突然死去,於是連夜趕往魔教,在路上恰巧碰到何斐的親妹妹何尋,我上前詢問此事,她悲痛欲絕地告訴我真相:原來是何尋的丈夫呼韓玄冥本身也身受重傷,在何尋一再的追查下得出實情。何尋知道丈夫對己已起殺心,於是放棄年僅半歲的女兒呼韓真孤身一人傷心離去。從此我與魔教之間就已失去聯絡,一心為山莊出力,因為我安插在傲雪山莊一事隻由何斐兄妹掌握。未料到兩個月前,納蘭玄羅帶領魔教剛侵中原之時,突然命人秘密找到我,並要挾我若不答應,就會把我過去的事情抖露給你父親,企圖一舉全殲傲雪山莊。我表麵表示甘為其效忠,其實我的底細你父親早就知道,要不然他也不會留我

在山莊這麼多年。事後,我把會見魔教中人一事全盤向你父親托出,偷偷遣散莊丁婢女,靜待魔教的到來。以後便是你看到的一幕。而在你倒下的一刻被魔教中人搶先掠去,你母親為救你,甘願以身犯險被呼韓玄冥帶走,隨後你也被魔教紫衣人帶走。我放火點燃山莊,在混亂之際,把事先準備妥當的一具幹屍拋入火海換走你父親。”

沈清嘯想起神秘的紫衣人,心中淒涼,挺挺胸脯,感覺紫玉還完好地躺在懷中。過了片刻,沈清嘯聚起玄功緊盯著何安的雙目,似乎想從他的眼中榨出一絲軟弱:“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再過三天,也就是你們父子見麵的那天,魔教會大舉進攻邊集,到時一定會有人你,你小心保重。”何安話音剛落,沈清嘯已在十丈之外,一個聲音遠遠地遞出:“多謝何總管,待我查明真相,一切都會有個了結。”

弦月高掛,似乎看不慣人間的爾虞我詐,若隱若現。

呼韓玄冥襲白衣昂首向天立於崖頂。當夜風滑過最後一朵漣漪的指尖,他突然開口:“可是辦妥了?”

“回教主話,教主運籌帷幄,一切如教主所料。”不知何時一身勁裝的何安已經躬身站在呼韓玄冥身後一丈外。

“你受傷了?”

“是,隻是一道輕微的傷口,多謝教主關心,隻是……”何安欲言雙止。

呼韓玄冥冷哼了一聲:“你想問我為何不趁沈清嘯昏迷之際將其除去,永絕後患吧!”

“教主英明。”何安恭維地答道。

“放肆,我答應水夫人的事怎會踐諾!”納蘭玄羅不動神色地怒喝,停頓一下,語氣轉為平和“況且隻待三日後,不用你我出手,自會有非我教中人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