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把東西快留下,否則就斷親!娘,以後不許她踏進這個家門!”
一個體型矮碩,容貌醜陋的年輕男子怒吼著,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他梗著脖子,臉色脹紅。
薑春月立即嗆聲回去:“斷親就斷親,你以為我多稀罕踏進這個家門!”
“你這個該死的小 賤蹄子,軟硬不吃,今天要是不把東西拿出來,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說話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五十多歲,個頭不高,行動彪悍,黝黑的臉上布滿皺紋,她顴骨高聳,兩顆大門牙往外凸凸著,滿臉都是尖酸刻薄,一雙三角眼裏更是充滿了怒火。
薑春竹懷裏緊緊摟抱著一個小小的包裹,這裏麵,是早年去世的娘親給她留下的遺物,裏麵有幾件值錢的金銀首飾。
“這是俺娘留下的遺物,你們做夢去吧,我死也不會給你們的!”
因為寒冷和恐懼,薑春竹小小的身體不住地顫抖,淚水從臉上簌簌滑落。
“啪!”一記清脆而響亮的耳光,扇在薑春竹的臉上,她瘦小蒼白的臉頰上,頓時顯現出五道通紅的手指印。
“對,娘,就該打死她!白養了她這麼多年,一點良心都沒有,不知道貼補娘家嗎?”
薑大勇唾沫橫飛,在一旁添油加醋。
他是繼母姚翠蘭嫁給薑喜福後帶過來的孩子,19歲,早就到了說親的年紀。
姚翠蘭清楚薑春竹手裏留著她娘親給她留下的幾件首飾值錢,早就想據為己有了,這次趁著薑大勇說,外村有個媒婆想給他說個媳婦,所以,逼著薑春竹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包括薑老太太給她留下的一點微薄碎銀,也已經被姚翠蘭和薑大勇搜刮幹淨。
薑春竹知道,薑大勇好賭,他做夢娶媳婦,他這是拿了首飾去還賭債。
薑春竹6歲時,親娘吳氏因病去世,她原本跟著奶奶薑老太太日子還過得去,自從她爹娶了姚翠蘭後,她就時不時受到姚翠蘭的磋磨,後來姚翠蘭又生了女兒薑珊珊,薑春月的日子過得越發艱難。
今年薑老太太和她那個窩囊的爹相繼去世,薑春竹幾乎在這個家裏沒有了立足之地,家裏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她幹,住在豬圈旁邊,吃著和豬食一樣的飯菜,穿的衣服是補丁摞補丁,腳上的鞋子破了洞,裸露的腳趾凍得通紅。
要不是留著她在家裏幹活,伺候一家人的吃喝,姚翠蘭早就把她給攆出家門了,不過,薑老太太在世時,聽說薑春竹和對麵村的周家,訂了娃娃親,姚翠蘭想著,再過一兩年,還能收到周家的一份聘禮,至少得有十兩銀子。
所以,暫時留著她在娘家,還有用。
“春竹,你先把東西給娘用著,等以後大勇賺了錢,再還你就是了,”
姚翠蘭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這麼倔強,打了一頓還嘴硬,隻好軟硬兼施,換法子哄著。
薑春竹拚命搖頭,“不,死也不給!”
“娘,打死她算了,要不,把她賣到醉春樓去,至少能賣200兩銀子呢。”
薑大勇的眼神裏流露出邪惡,在他眼裏,薑春竹就是白花花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