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開始,整個漠北都流傳起了冰骷髏弗蘭克已死的“謠言”。還沒等到迷茫的達西與自己的隊伍彙合,上邊的撤退命令就已經一道接一道的傳來。達西本已經做好了對付秘士的準備,但是這種突發的情況就連一向老練的她都感到有些異常了。
“難道這件事情已經拉高到紅色警報的級別了嗎?”達西暗自嘟囔著,這種事情隻有當初六鬼現身的時候才發生過。
“名震漠北的弗蘭克大人果然是敗了,而且很可能敗得非常慘。流言傳的如此之快,世家聯盟的反應如此之迅速,怎麼看都隻能是這樣的結果。”年輕的阿曆克賽聽到這件事情一邊唏噓著一邊臉帶沮喪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如果閣下的編製與弗蘭克大人相同,那麼由於你的屬下為了避免你與那個秘士交戰,我們很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得不到相應的情報了。”
阿曆克賽的想法並不是沒有根據的,這些天達西收到的消息的確是越來越稀疏了,仔細想想果然是屬下們在大肆運作嗎?達西看得出阿曆克賽此時的焦慮,就像她能夠想象得出自己屬下的焦慮一樣。“有趣,但是別小看我,這點小事還是難不倒我的,我達西答應你的事情一定算數。”作為霧島的戰士,達西對於追蹤有著一套獨到的手段,更何況現在她隻是要找到自己的下屬而已。
“你知道十字尺嗎?當然不是畫畫的那一種,而是一種測量魔力的特殊尺子。”達西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亮銀色金屬盤子,那盤子看起來像是一個懷表,可內部結構卻完全不同。“魔力十字尺雖然是用於測量施法範圍的工具,但是如果我將魔力寄宿於目標身上,在我施法範圍內的目標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達西的解釋看似簡單輕鬆,但阿曆克賽深知這絕非易事。既然處刑隊的成員都非等閑之輩,那麼他也隻能相信達西的承諾了。
隨後達西一邊對比著十字尺的兩個數值,一邊尋找著自己部下的所在,然而在這尋找的過程中,達西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了。眼前的事情對她顯然是不成問題的,可是在找到部下以後呢?是像上邊要求的一樣立即撤退呢?還是繼續自己正在調查的事情?自從姐姐的失蹤事件發生以後,達西的心中就被埋下了一顆迷茫的種子。她因迷茫而無助,因無助而逞強,因逞強而孤單,因孤單而疑惑。雖然達西不想承認,但是姐姐消失的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麼的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她自己變得不同了,她變得開始懷疑自己。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冰骷髏弗蘭克是在針林堡之變後才成名的吧。”
阿曆克賽雖然年輕,但是對於漠北的事情他還是非常清楚的。“弗蘭克大人在針林堡之變前確實隻是一個普通的士官,至於後來的平步青雲,我想可能是在針林堡之變時做出了什麼貢獻吧。”
“說實話我在進入處刑隊之前,並沒有聽過冰骷髏的名號,弗蘭克是在這十年之中才名聲鵲起的。作為一個大人物,弗蘭克不但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反而在直上雲霄的人生中比一般人受到了更多的束縛。出身貧窮的他接受了世家聯盟的邀請,他因此飛黃騰達,也終究喪命在這個崗位之上。哪怕他已經在漠北獲得了崇高的地位,人生的印記卻早已牢牢的刻下。”
阿曆克賽很難想象這些事情,即便是作為一個聽客他也難免有所感歎。“處刑隊既然如此的殘酷,那麼你又是為了什麼才加入的呢?”
達西側過了頭,輕歎了一聲。“沒有為什麼,隻是接替我姐姐的位置罷了。人就像是一隻困在籠中的鳥,看著籠子的外邊,以為會是個寬廣而美好的世界。這時候是該飛出去,還是留在這裏,這是個讓鳥兒也迷茫的問題。”
阿曆克賽聽到達西的話有些驚異,但好歹也是神學院學生的他還是立即說道:“你想要吸取弗蘭克的教訓嗎?我不知世家聯盟對你的束縛到底是什麼。但這世間對人封鎖的太多,我覺得所有的鳥兒都該衝出牢籠。”
“不!”達西搖了搖頭,卷曲的長發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是鳥兒自己太蠢而已,隻能用簡單的想法做出一個簡單的決定。如果鳥兒真的聰明就應該明白自己能做什麼需要做什麼,這樣一來它們就可以隨時出入鳥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