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我無關,我和他沒關係。”李仲雲背過身不去看她,揚聲道,“小順,送客!”
“王爺!”誰料女子忽然跪著走過來拉住了李仲雲的褲腳,尖聲道,“求求您,看在老天爺的份兒上,別這麼絕情!”
李仲雲又驚又怒,他絕想不到一個宮中的妃子竟會拋下顏麵和素養,抱著他的褲腿哭求他去愛她的男人。
“貴人,我也求你給我一條生路吧!”李仲雲扯開她的手,也跪了下來,“我不是神,沒那麼博愛。你這麼愛皇上,總有一天能讓皇上同樣愛你。而我不行,這個地方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會瘋的!”說完他的額頭重重磕到了地上。
慕容尋雲的哭聲隨著李仲雲的話語和動作止住,她已知道自己沒辦法留住這個人。皇帝的臉浮現在腦海中,她驀地心如死灰。
“罷了,我來這兒丟什麼人呢。”她低低笑出聲,無力地垂下肩膀,“連皇上自個兒都留不住你,我這小角色又怎能讓你回心轉意。”
李仲雲仍貼著地麵沒有抬頭。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聽見女子站起來,恢複往日平靜柔和的聲音從他頭上落下來。
“今日是臣妾莽撞了,請王爺恕罪。”
“仲雲不敢。”他說道,嗓子幹得厲害。
“那臣妾就告退了,王爺留步吧。”慕容尋雲走到廳門口,輕輕留下一句,“但願王爺從此以後天涯海角,自在一生。”
李仲雲保持著跪拜的姿勢:“謝貴人。”
這一夜,冷得讓人心都跟著沒了溫度。
李仲雲離開那日,隻有李隱禪一個人來送他。
“這是蒙太的一點心意,他說你若不想要大可以扔掉。”李隱禪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精致的荷包。
入手十分沉重,李仲雲忍不住打開看看,甫一打開便被晃到了眼。
“嗬,金葉子、東海珠、鮫人淚……”李仲雲邊數著荷包內的絕世珍寶邊道,“隻怕蒙太把他的全部家底都給我了,如此貴重的禮物,我若扔掉實在作孽。”
“他怕你受苦。”李隱禪淡淡道。
“待我謝謝他。”李仲雲將荷包鄭重收好,“此番離去,大概沒有機會再見了,你們要保重。”
“該保重的人是你。”李隱禪清淺的笑著,拋去習慣性的毒舌和刻薄,他確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模樣,“你從此就是平頭百姓一個,可要處處小心些。”
“我本就是平頭百姓,這次隻是回歸本性而已。”李仲雲自嘲地一笑,轉而想起什麼事情,“對了,好像皇上近幾日身體不大好。”
李隱禪聞言蹙眉:“過去受的箭傷傷了心肺的緣故。”
“那麻煩你了,多幫他調理一下吧。他是個好皇帝,又正年輕,不應該這麼早就垮掉。”李仲雲道,“他說自己老睡不著覺,在藥裏加些能安神的……”
“你不放心的話幹脆留下來豈不更好?”李隱禪譏嘲,“他知道你這麼惦著他,非得高興死!”
“好好,言多必失。我這就走了,你……”李仲雲上了馬車,回頭一笑,“好好和蒙太過日子吧!”說完掀簾坐了進去。
馬夫揚鞭,馬車絕塵而去。
李隱禪望著遠去的馬車,心中困惑這個溫吞吞的青年是什麼時候察覺了他和蒙太的事情。
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中,停著台不起眼的青布小轎。
“皇上,人走了。”慕容恪貼著轎子低聲稟報。
轎子裏傳來幾聲壓抑的咳嗽後,男人啞著嗓子說道:“回宮吧。”
“是。”
轎子隨之也離去。
自此,天涯海角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