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攪了攪手裏有些涼掉的湯藥,沒再給蒲燁喂,抬手給了身邊的宮人:“都先下去吧,把藥溫好在外頭等著。”
“是。”
殿內服侍的宮人全都離開,屋裏隻剩下楚霽二人。
蒲燁莫名覺得一陣緊張,喉頭動了動:“王上.....”
楚霽沒有理會他,而是從腰間取下了自己佩戴的香囊。
那是川洲進貢的錦布製成的,上頭是繁複的刺繡,雍容華麗,要繡娘精心繡製數十天才能完成。
蒲燁也有一隻,和楚霽的是一對。
他不明白這時候楚霽拿出這個是要做什麼,剛想問,就見楚霽打開香囊,從裏麵掏出來一個皺巴巴的紙符。
“還記得這個嗎?”楚霽把紙符塞進蒲燁手心。
看著那浸染著血跡的紙張和上麵熟悉的缺口,蒲燁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關於這枚護身符的記憶。
那時候楚霽的計劃被身邊的人泄露,她的父皇兄長齊齊朝她施壓,想要讓她去北狄和親,一舉消除兩個隱患.....
當時蒲燁以生命相要挾,求著、逼迫著自己的家人一起站在楚霽這邊,又多方奔走,隻為了能拉攏更多的勢力。
當時除了蒲家和薛家、謝家,再沒有人願意給楚霽一點支持。
眼看著一切即將功虧一簣,楚霽馬上要遠嫁北狄和親,蒲燁聽說了長雲寺的護身靈符。
據說隻要足夠心誠,就能求得一個讓人得償所願的護身符。
當時的蒲燁已經到了隻要是個法子都要去試試的地步,他真就去長雲寺,一步一叩首,從山下一路磕到了山頂的佛像前.....
也不知是否真是那靈符庇佑讓楚霽逢凶化吉,她還真在那絕境中找到了一條出路——
皇兄為了讓北狄施壓王上,逼迫她和親,竟然在私底下同意繼位後分割北境三城歸對方所有。
她們的人在萬分凶險中收集了證據呈到禦前,楚霽的皇兄在惱羞成怒下直接讓人暗殺她.....
也就是那個時候,蒲燁在護著楚霽出逃途中中了暗箭,又一路奔逃得不到及時治療,損傷了心脈這才留下的心疾。
“我確實是在透過那護身符想起一個人,”楚霽握著蒲燁的手,聲音輕柔,“但不是周覆,而是你,是這個你磕得滿頭是血的靈符.....”
蒲燁感受到手上溫暖的觸感,蒲燁心裏又痛又喜。
喜的是,他也被楚霽愛著。
痛的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他把一切都當做假想敵,卻忘了在最開始時問一句:你到底愛不愛我......
“阿霽,謝謝你。”
蒲燁眼角的淚水流盡,再淌出來的就變成了血水,就連嘴角也跟著往外溢出血水。
楚霽嚇得不輕,抱著蒲燁軟綿綿的身體,朝門外大喊:“太醫!全都進來,都給朕進來!君後流血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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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燁:你不愛我,我死不瞑目!
楚霽:我愛你啊老婆!我隻愛你最愛你!你不要胡說!